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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里头是干净的,公主放心住。”

  姜夕猜,薛山大概是想说消毒吧。

  还没进门,她就闻道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酒味。

  不是饮用的美酒,而是实打实,纯度极高的醇类芳香气息——看来是高浓度的酒精。乌岐居然连酒精都能搞出来了吗?

  姜夕忽然有些好奇,谢缨背后那人究竟将这个时代的科技树攀登到了什么地步,甚至于啊……有显微镜吗?

  薛山本想离开,但忽然发现六公主正看着自己。

  “六公主可是有事吩咐属下?”

  “没有,”姜夕缓缓道,“只是,你有……”

  “玻璃吗?”

  她当然不会傻到问薛山有没有显微镜一类的凸面镜,否则不出半日,就该是谢缨来拷问自己了。

  “玻璃?珍珑阁倒是有很多,”薛山不懂姜夕为什么问起这个,“但玻璃不易携带,恐怕得回京才能寻来给公主。”

  “哦。”姜夕没说什么。

  只是等薛山离开之后,姜夕却忽然起身,下楼。

  大厅内还算热闹,热闹得更个医院大厅似的,无数身穿白衣的女医在其中穿梭,时不时抬回来一些伤患。

  姜夕毫不显眼地混入人群,她想看看这些女医有没有找到疫病的源头。

  姜夕随着抬着竹木担架的男人一路走到了客栈的后头,看起来应当是马槽的地方,如今被用几块粗制滥造的水泥板隔开成了几个隔间。

  而姜夕跟着的那一批人去的正是患病最轻的隔间。

  还没有进门,姜夕就闻道了一股猛烈的药味,数不清的药罐子被架在火上,呜噜噜得开着冒着泡,仅仅是一个照面,姜夕就被熏了出去。好可怕,比当初还在冷宫的时候桂嬷嬷给自己煎的药还要难闻。

  也就是此时,抬着担架的庆壮汉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屁股后面有个跟屁虫,他立马认出了姜夕可不是客栈里头的人,厉声质问:“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姜夕下意识地扶稳了自己的口罩,可下一刻又被壮汉暴呵,“前几日女医们授课的时候没有认真听吗?!手不能接触口罩的外层!这可是保命的知识!马上给我去洗手!”

  姜夕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被吓呆了。

  这般迟钝的模样可把壮汉惹急了眼,正要强行将姜夕驱逐,忽然就有同僚小跑过来,“这是王爷带来的姑娘,是贵客。”

  “王爷?”壮汉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王爷怎会如此不知分寸,你可不要糊我?”

  同僚无奈,只好将他拉到一旁解释。

  “听闻是王爷的心上人,极有可能是王妃呢!就是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出了什么岔子,薛侍卫可是将她带去了天子一号房。”

  “天子一号房?那不是王爷的……”忽然,壮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有人在偷听。

  他狠狠地一眼瞪过去,却发现只是一个躺在地上的青年,头上盖着沾水的布条,显然发着热。

  青年被如此凶恶得一瞪,居然也不怂,反而凑上前,“大人,你们可是朝廷派下来的人?”

  “少打听!”

  壮汉拉着同僚走开,顺便把那个听说是王妃的姑娘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青年被无视,无奈地摸了摸鼻头,继续躺着。

  不多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人也一并躺在了他的身侧。

  “徐兄,可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

  徐文洲依旧闭着眼,似乎很了解来人,“乌岐的人宛若铜墙铁壁,除了吹嘘他们的王爷和贺公子之外什么也撬不出来。”

  “可惜了,但如果如此轻易地打听到乌岐内部的情况,那才可疑。”

  “但我好像见到了一个熟人。”

  “什么熟人?”

  徐文洲忽然睁开了眼睛,“刚刚进来的那名女子……很像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来人口中反复品味这个词,“可是未过门的妻子之意?”

  “正是。”

  来人笑了,“徐兄,你也听到了,那姑娘可是淮阳王的心上人,怎么会是你的未婚妻?再说,人家姑娘可戴着那个名为口罩的物什,你连脸都看不清。”

  徐文洲没有反驳,只是过了许久,忽然道。

  “眼睛。”徐文洲说,“她们的眼睛,很像很像。”

  那种眼神,他只在那个人身上见过。

  那是他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第57章 第57章病因

  姜夕被壮汉拎到了门外,远远离开安置病人的房间。

  要知道这可是王爷的心上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五百个脑袋都不够赔。

  壮汉本想让薛大人把人领回去,可忽然等了片刻,也没见着人影。

  姜夕听见身后开始变得杂乱的跺脚声,知道他开始不耐烦了。

  姜夕好心提议:“我不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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