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
林默见屋内的炭火熄了,索性又添了几块柴,跑了一整天,她也有些累,靠在木椅上小歇,闭上眼,耳边便传来一道过于微弱的声响。
晁怜从锦被中露出头,小声道:“喜欢的……”
她很嗜甜,年少时的苦涩,一块甜腻的糕点便能平复,眼下却再也不能,在甜的糕点吃下去,她依旧觉得涩。
林默没睁眼,仿佛没听见一般,心底却叹了口气,这也和那人有关吗。
分明就病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一碰到人,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缩瑟着往墙角藏,除去讨饶就是喊那人的名字。
林默是好奇的,可她又不忍将晁怜没好透的疤给揭开,压下了疑问,暗中猜测。
她今日在集市,遇见了瞿朝的商人,路过之时听了两耳。
听闻城中来了个神医,不仅医术高超,治好了疫病,勾人的手段也是厉害,摇身一变成了驸马。
商人的谈论声很小,不时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十分警惕的模样,林默也没能听全,不过就这点只言片语加上晁怜的呓语跟身上的伤,她大抵能推测出是发生了什么。
林默对晁怜更是多了几分心疼,这样一个手无寸铁之力人,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已是困难,遇到这种事,恐怕就是被虐待至死,皇家为保全颜面,大抵对外也只会称是病逝,晁怜的死活又有何关系。
祭祀都能嫁人,传闻中的神医估计不简单。
林默在心中暗想,不再去过问,她怕勾起晁怜不好的回忆。
晁怜见林默没回应,估摸着人是睡着了,呆滞的望着床板,直至眼底的迷茫一点一点散去。
她喜欢的……
怨灵不同于活人,它们行踪隐秘,无孔不入,寻人的活对它们来说,时间足够的情况,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一夜时间,怨灵就已经搜完了街道,寻不到要找的人,生怕回去会挨罚,一不小心搞个魂飞魄散,不敢歇息,一户一户的搜查在外空着的房屋跟客栈。
功夫不负有心人,怨灵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晁怜所在的客栈,多亏了那打开过一小会的窗户,守在附近的怨灵看到了人,悄摸从缝隙中钻了进来,确认是晁怜,急忙回宫禀报。
怨灵没伤害人的本领,无法触碰到活人,不能直接将晁怜给绑回去。
一番纠结,大怨灵让小怨灵守在了这客栈,她自己则是回去禀报。
摔到四分五裂的大怨灵,飘的很慢,一瘸一拐,费了不少时间才回宫。
它虽不愿帮这狼心狗肺之人,奈何它的孩子还在这,饶是它不在乎自己,孩子也是无辜的。
大怨灵在死前被割掉了舌头,无法言语,费力寻到在作画的朝思暮,一想到在看人的小怨灵,不敢耽误,一顿手舞足蹈。
若是让晁怜跑了,这人绝不会放过它们母子二人。
大怨灵张着嘴巴,努力想说话,奈何发不出声,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表情很是着急。
朝思暮拿笔的手一顿,笔墨滴在洁白的纸张之上,快速的晕染,毁了一副画。
好在这画还没画完,朝思暮停了良久都画不出五官,没追究,随手拿了张纸给大怨灵,示意将要说的话写在上面。
大怨灵的指尖滴着血,笔墨都省了,它在纸上用血写下了晁怜二字,抬手往客栈的方向指。
流着血泪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亮,寻到了人,它们母子两人便会被放走,不用在那锁灵的锦袋中受折磨。
想到了这,怨灵不禁激动,甚至没能注意到身前人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