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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移开了视线,耳尖却是红了。

  长久未曾有过交谈,整日里对着的就只有张牙舞爪的野兽跟郁郁葱葱的树林,突然与人交谈竟有些不适应。

  这姑娘生的也好看,怪不得会被人盯上,世道不公,她遇见便不会袖手旁观。

  瞿朝被灭,她并不感到意外,刚愎自负的昏君迟早会被推翻,受苦的是百姓罢了。

  林默恨晁严,她也曾想过寻仇,可一想到父亲临走时的遗愿,终究是放弃了。

  林父许是看透了这世道,不愿让林默去冒险,临终之时只希望林默能好好活着,不要去寻仇。

  往事不堪回首,林默的情绪跟着低落,晁怜察觉到了些,拉住了那只被冻到红肿冰凉的手,希望能传递些温度。

  这处的宁静与山中的大动干戈截然相反。

  收到消息的一瞬,朝思暮便带着一队人马连夜进山,搜查木屋。

  留下看守木屋的两人,许是这几日太过疲惫,一但放松下来就靠着椅子睡着了。

  朝思暮带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在偷懒的两人,心中的怒意无处发泄,挥剑便割了两人的喉。

  两人连发出声响的机会都没有,直至温热的血液溅在众人脸上,这才有了响动。

  士兵皆面面相觑,碍于这人的威压,不敢有异议。

  晁易中了毒,身子虚,不能一同来这,但还是派了人跟过去。

  身边无可用之人,矮子里面拔高个,晁易便让江渡跟在后面,若有消息便用信鸽先一步传回。

  江渡虽缠人却是当朝宰相,学识跟阅历是无人可及,正事上应当不会出差错。

  想的虽好,晁易却忘了一件事,江渡性子耿直,素来看不惯朝思暮,一直上奏要杀了这妖人。

  荒谬的一幕就在面前,不言不语便杀了他瞿朝的将士,简直是目中无人。

  脚边的鲜血汇聚,江渡气的胡子都在抖,抬手直指朝思暮,语调很是狠厉。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来人将她拿下!”

  场面一时尴尬,士兵们握着长枪,余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却是没动。

  他们被差遣要听命于朝思暮,宰相虽大却也比不过皇上,皇命不可违。

  士兵的不为所动,江渡更是气的手直抖,盯着一个在后面的士兵,眉头皱的很紧,愤恨道:“这里是瞿朝!不是任这妖人胡作非为的地方,你们都在干嘛!还不抓住这妖人!”

  江渡的情绪很是激动,脸上皱纹也跟着挤在一起,十分难看。

  士兵们早就见过这人的残暴,除去皇命不可违,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也敌不过这人,动手就是在找死。

  站在江渡身后的士兵,不忍看人送死,悄悄拍了下江渡,希望别说了,看清局势。

  他们这些人,无论身份或官职,终是棋子,不听命就是一个死。

  江渡见无人听命于他,抬起的手陡然垂下,神情癫狂,忽地大声笑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喃喃喊道:“完了…哈哈…哈…全完了…哈哈……”

  屋内的人几经对视,没人去追。

  朝思暮的注意力全放在床榻边的一盆血水上,不甚在意发疯的江渡,迈步就往床榻边走。

  空气中残留的稀薄草药味,不禁让朝思暮腥红的眼中浮上一层阴鸷的笑意,只是那笑冷的厉害令人顿感毛骨悚然。

  这药她很熟悉,先前给晁怜用的也是这种。

  晁怜摔入洞窟,应当也受了伤,绝对不会错。

  这屋中的碳火刚熄不久,一旁还有备用的干柴,人应当跑没多久。

  受了伤,山中的路又错综复杂,她跑不远的。

  朝思暮将木屋中的草药席卷一空,备了匹马,目光望向幽深的树林,寻着一处方向,一路疾驰。

  剩余的士兵也得了令,步行往深山中赶,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方才还发疯的江渡,行踪如鬼魅一般,悄然躲在一颗树后,注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等人全部离开,立即往山下跑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渡没注意到他也被人盯上了。

  姜嵩藏在树灌之上,穿着一袭白衣,恰好掩藏在这处,这些人又忙的团团转转,各有各的心思,自是没注意到他。

  归为平静,姜嵩从树上一跃而下,两边环视,最终选择去追江渡。

  偷袭过后,他们本以为晁易中了箭上涂的剧毒,必死无疑,准备等人一死,群龙无首,一举攻下皇城。

  谁知这一等就是数日,起先是多了士兵来增援,想着人应该是强弓末弩,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结果又等了一段时间,晁易不仅没死,甚至还派人来搜山。

  他们带来的人本就不多,直面对上这一队人马,估计没胜算,被迫撤退。

  他却感觉出不对,事有蹊跷,所有人都撤了之后,悄悄留下了来,想搞清其中的缘由。

  他这一查,还真让他找到了原因,这些人寻山,竟不是为了抓他们,而是找一个公主。

  那人他也见过,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玩物,竟能让人动如此干戈,那他许是能利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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