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
简而言之——他坑了王巴,王巴借下的高利贷有很大一部分债主就是他弟弟本人,同时为了让王巴能够还上钱,他鼓动王巴前去夺取盛怀樱的房子,企图通过威胁恐吓的方式拿回房子的所有权。
王家的人到这里基本全部解决,盛迦并不考虑这两人的家属是否会来闹事,又或许该说这样的人渣为了钱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对家人也并不一定有多好,说不定他们未来被关在铁窗里,对亲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盛迦不怕被找麻烦,但是没有人来找她和盛怀樱的麻烦,她们的生活很快恢复了常态。
盛怀樱并非是真的出门旅行,她只是在临市住了将近半个月。
她对盛迦的计划一知半解,一开始百般不愿,后来是被盛迦强硬送上的火车,这一周她有些神魂不宁,每晚都要打个电话给盛迦确定她平安。
她没盛迦那么聪明,盛迦只和她说有办法解决王家的人,自己也不会有事,可到底怎么解决她不知道,直到警察局给她打来电话说明了全过程她才一阵心悸。
当天她就连夜赶了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怀揣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打开的大门,可见到脸色苍白,满身酒气的盛迦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她着实松了口气。
盛迦是个厉害孩子,从小到大自律到令人难以置信,她很少见过盛迦这么放纵的模样。
那一晚上她坐在盛迦身边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她和盛迦不是正常的母女关系,大多数时候她都表现得不像个母亲,反而是盛迦在照顾她更多一些。
所以这种时候,她无法像一个正常的高中生的母亲一样,一边心疼一边责备盛迦怎么能喝酒呢?
她并没有这个资格。
就连帮盛迦擦擦手和脸的经历都没有几次。
前段时间,盛迦在马拉松赛上弄了一身伤回来,并没有好全,这一次脖子和腿又擦伤了,看得出是经过良好的包扎的,只有脖颈,通红一片。
盛怀樱想起刘箐警官和她说盛迦差点被王巴掐死,那一刻她吓得手机都有些握不稳。
她怕极了盛迦死去。
小时候盛迦其实也有一段时间体弱多病的,那时候她已经变得很不幸了,可她依旧忍不住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掌心里,那时候她就怕极了盛迦死去。
因为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是她亲自孕育出来的孩子,她们拥有最紧密的联系。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忍不住地疏远她,她害怕看到盛迦依赖的眼睛,因为她给不了她依靠,她是个无能懦弱的母亲,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她在每一次暴力中都感到恐惧,更害怕自己将这样的痛苦也带给盛迦——唯一没变的是她依旧怕极了盛迦死去。
不知不觉,盛怀樱眼眶发红。
盛迦在半梦半醒中感觉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温柔擦拭她的脸颊和手脚,她想努力睁开眼,可在海边和宋霁安与徐丽静喝得太多了,眼皮那样沉重,她只能感觉到有人又在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
她想仔细去听,听得她忍不住轻轻蹙眉。
因为她听到了盛怀樱的声音。
“盛迦,对不起,对不起,”她听见盛怀樱在哭着说:“妈妈今后一定要保护好你。”
嗯?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盛怀樱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人的性格已经定型,四十多岁的年纪也能接着成长吗?
这么想着,她甚至笑了笑,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怀抱都很温暖,是她想象的母亲的感觉,她偏头在盛怀樱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喟叹。
“一一,妈妈很对不起你,我今后会努力做一个好妈妈。”
有冰冷的水滴在盛迦额头,她胡乱点头,“好的,可是我想睡觉了。”
她好像确实有个叫一一的小名,以前她问盛怀樱为什么给她起这个名字,那时候对方好像很不耐烦地说随手起的没什么原因。
“一一是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这辈子是唯一的孩子。”盛怀樱仿佛要将以前没有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一般。
她低声喃喃:“你出生的时候其实我特别开心,我每天眼睛都离不开你,绞尽脑汁给你想名字,最后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最好,我没什么文化,确实取不出什么好名字,我从小也没有资格给任何东西起名字,因为我没有属于我的东西,我一穷二白地出来,什么都没有。”
“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从我身体里诞育的生命,你不是物件,你是活着的,能够和我相依为命的孩子,而我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为你起名字的人。王健那个畜生看你是个姑娘就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了,可是我好庆幸,因为你的名字,你的小名都能让我取了。”
在盛怀樱的絮叨中,盛迦竟然渐渐从酒劲中清醒了过来。
她闭着眼,听盛怀樱偷偷说着本来这辈子或许都要被压在心底的心里话。
她无法诘责盛怀樱,也无法说什么既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一开始就不该生孩子的话。
因为盛怀樱从来就没有选择。
她的人生一直随波逐流,她从小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在最糟糕的家庭出生,又几乎是被卖到另一个更糟糕的家庭里。
她第一次对命运的反抗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