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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呢?”

  “你妈妈让我找你,跟你带句话。”副导演说,“你妹妹生病了,她先走了,让我送你回去。”

  简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像是在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见了水,走近了才发现是海市蜃楼一样,破灭了所有的希望。

  副导演真以为简然没事,自顾自拨通了电话:“来,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简然接过电话,一听到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她所有强加的伪装都没用,鼻子倏地酸了。

  面前有外人,她假装有东西掉在地上,蹲下来低头流了几滴眼泪,蹭到膝盖上。

  “嘤嘤。”电话那头岑惜叫她,“能听到妈妈说话吗?”

  简然深吸了一口气,掩盖掉鼻音:“嗯,能听到。”

  岑惜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还有轮子滚动和电子播报声音,听起来是已经到医院了,她语气焦急里带着诚恳:“妈妈实在对不起嘤嘤,今天妈妈没能接你回来。但是哼哼今天在课外班跟同学打闹昏厥了,我赶紧赶回来带她去医院,你跟着副导演他们回市里,好不好?”

  突发情况,简然知道岑惜也不想这样,妹妹需要照顾,她不会无理取闹,在电话这头懂事地“嗯”了一声。

  那边到医生出来了,岑惜说了一句“妈妈晚上回家再跟你说”便匆匆挂了电话。

  简然在服装组的面包车里把沾了血的宽大囚服脱了,听到嚼着槟榔的男服装老师说:“幸好是替身,这要是主演,得耽误多少事。”

  她这才惊觉,原来连服装老师都注意到了她受伤,那导演肯定也看到了。

  他们不是不细心,只是觉得她不值得被关心。

  走下服装车的时候女服装老师还在冲男服装老师挤眼睛,意思是让他别说了,直到她看见简然。

  她连忙替同事解释:“刚才他不是那个意思,小朋友你别往心里去,就是明星嘛,他是签了工时合同的,如果影响了拍摄进度,要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误工,很麻烦的。”

  简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只觉得眉骨越来越疼。

  小时候简然是做过明星梦的,后来也跟过几次剧组,但这次是长大后第一次进组,让她发现她并不喜欢剧组。

  这个行业里,没有一个人不在捧高踩低,什么谦让,什么道德,在这个行业里通通见了鬼。

  为了得到一丝尊重,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拼命往前冲。

  因为在底层,只有像她一样,看着别人冷眼抽烟嚼槟榔的份儿。

  她看着这个陌生的荒郊野外,现代发电台旁边黄粱一梦般古装建筑,忽然觉得好孤独,好难过。

  捂着眉骨继续往外走,准备去找副导演的时候,简然又看见了蒋云程。

  “你妈不是走了吗?”这是蒋云程看见她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你怎么没跟她一起走?”

  简然低着头没说话。

  蒋云程发现他很不喜欢看简然不高兴的样子,屁颠颠地跟过来:“怎么不说话啊?你心情不好咩?要喝冰阔落咩?你别这么沉默嘛,跟爹说说呗,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呢?万一爹能帮你解决呢?”

  “你真欠得慌。”简然忍无可忍地开口,但心情却因为看见熟悉的人好多了,“我妈有事先走了,我现在也要走了,下周武校见。”

  蒋云程紧追不舍,他学着刚才简然的姿势,倒退着走:“你妈走了?那你怎么走?”

  简然脚步没停,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在剧组待着:“副导演送我。”

  “那你跟我一起走呗?”

  如果是平时简然可能会考虑,但是今天她心情实在是不好,不想面对太多人:“你不是和你伯母一起来的?我不认识你伯母。”

  蒋云程眨眨眼:“不啊。我去找我爸,等会

  儿有人来接我。”

  简然停下脚步,看上去是心动了。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现在不想看见剧组的人,加上她觉得蒋云程这人挺热心肠的,一直在旁边劝,劝着劝着,简然就同意了。

  车很快到了,车内舒适的温度却让简然的眉骨更不舒服,隐隐作痛愈发明显。

  让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内心的委屈和无助争先恐后往上涌。

  两人在车上一人坐一边,蒋云程觉得车里太闷想跟简然说两句话的时候,发现简然在哭。

  “诶,二五仔,你哭什么啊?”蒋云程被吓得坐直,弓着身体看她的脸,“你是想妈妈了吗?”

  简然噘着嘴摇头,她跟蒋云程还没到那么熟的地步,擦掉眼泪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叫二五仔?”

  “我不止知道你叫二五仔。”蒋云程看着她说,“我还知道你小时候叫简惜,因为名字念快了像奸细,才有的二五仔这个外号。”

  简然瞬间在心里定位了人选:“蔺飞飞告诉你的?”

  蒋云程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意识到狡辩也没用,干脆就默认了。

  简然咬牙切齿:“等我回去我要卸蔺飞飞一条腿!”

  好家伙,一秒钟回归生龙活虎的样子,蒋云程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看见简然这样倏地笑了一下。

  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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