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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声,又对裴知悯说,“这样吧,你也别叫我妈了,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房间,反手把门一关,声音震天响。

  裴知悯着急无措地看向裴振,眼里泛起了泪光,“爸——”

  “没事没事,”裴振安抚她道,“我去看看。”

  说完,他端上热水进了卧室,里面传来苏英大喊的一声“出去”,下一秒,门被关上,隔绝了外界,也隔绝了她。

  客厅顿时只剩了裴知悯一个人,她捡起杂志轻轻抚平,眼泪不争气落了下来。

  外边天色昏沉,风扫着阳台上的玻璃,雨一直下着,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面颊上的眼泪早已干涸,裴知悯思索良久,下定决心拿出手机给苏英发了一条消息。

  [妈,对不起,我不画了。]

  这条是裴知悯给她发的唯一一条没有收到回信的消息,她握着手机,上面迟迟没有没消息弹出。

  直到天色完全暗尽,裴振和苏英才从卧室出来。

  裴知悯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苏英,忙走过去道歉:“妈,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苏英没看她泛红的双眼,只说了一句:“记住你说的。”

  裴知

  悯声音一哽:“好。”

  外面的雨变小了些,窗户上的水珠逐渐消失不见,裴知悯回到房间,愣愣地望着昏沉的夜色,鼻子忍不住又泛起酸来

  那个晚上,注定是个不太寻常的夜晚,她辗转难眠,一直在责怪自己伤了母亲的心。

  她不知道,许兰君知晓她们吵架后,当晚就给苏英打了电话,和她说了好久,经她一开解,苏英同样自责不该对自家姑娘发这么大脾气。

  二零一五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南城气象台隔三差五就会发布寒潮预警,还预计说我市未来主要以阴雨天气为主,中部高海拔地区会有雨夹雪或小到中雪天气。

  “我们南城好多年都没下过雪了,这天气预报,”裴振经过客厅时听见,忍不住道了一句,“肯定不准。”

  裴知悯当时听了,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几天后的二月初,她一睁开眼,屋外躺着一大片新白,南城真的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静谧安然,簌簌地落了个满城。

  楼下有小孩子在玩雪,相互追着跑的笑声纯粹率真,看上去正是玩闹得尽情开怀的时候,远远却听见有大人在制止“别玩了,再玩明天要感冒了”。

  裴知悯兴致勃勃地下了楼,和那些不认识的小孩子痛快地打了场雪仗,回家时带了一身的雪,苏英还是训了她一通,说她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裴知悯吐了吐舌头,装没听见。

  这场雪下得很大,很久,好多年没见过雪的南方人,这几天着实赏了个尽兴。

  2月4日,立春时节,雪还没停,但小了许多。

  此时离春节就只有四天了,这一年因为他们高三要提前开学,裴振和苏英就说不回栖梧了,留在南城过年。

  窗外薄雪覆盖的树枝上,有新芽冒了出来,一蓬一蓬嫩绿的色彩,满是盎然的生机。

  上午十一点,他们一家就吃过午饭了,裴振踩了个凳子去擦阳台的窗户,苏英打扫完家里的扬尘,又去收拾桌子,瞧花瓶里的雪柳枯了些,就喊裴知悯出去买点腊梅花回来。

  南城真是一个浪漫的城市啊,每逢冬天,街上都会有许多卖腊梅花的老人,或用背篓背或用扁担挑,时走时停,因为他们走哪儿卖哪儿的行迹,整座城市都氤氲着一股清幽的腊梅花香。

  大冷的天,细雪飘零,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匆匆忙忙互是过客,行走的婆婆爷爷苍老的叫卖声“腊梅花——刚摘的腊梅花——”,飘在辽远的天空中,裴知悯在那声音中一步步走过去。

  “爷爷,”她礼貌问,“多少钱一束啊?”

  老人比了个二出来:“二十块钱。”

  裴知悯看了眼背篓,还有四束,都是枝繁花茂,新鲜莹润的样子。

  “今早刚摘的,漂亮得很嘞。”老人笑着和她推销。

  “嗯,那我全要了,”裴知悯递过去一张红钞,“您早点回去。”

  爷爷很高兴,把腊梅花包好递给她,同时找来二十块零钱。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小姑娘。”

  裴知悯笑:“也祝您新年快乐。”

  老人背着空空的背篓满意离去,送走他,裴知悯抱着四捧腊梅花往回走,这会儿已快到十二点了,有太阳光从云层透出来,脚下的积雪有一些化了,她走得很慢很小心,就这么走过几条街,她无聊地一抬眼,猝不及防地看见了熟悉的人。

  他穿着黑色羽绒服牛仔裤,头上沾满了风雪,慵懒颓然地走在几米开外,视线交汇的刹那,不知是不是裴知悯的错觉,那双锐利眼眸里存在过一丝落寞孤寂。

  半个月没见,又在街头遇见,是个适合寒暄的开头,奈何裴知悯却不是这样落落大方的人,尤其是面对他。

  她走过去,干巴巴地和他招呼:“好巧,你是在散步还是看雪啊?”

  祁砚寒沉吟了一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看雪。”

  “哦哦,”裴知悯尴尬地搓了搓手,“外面有点冷,那你看完了早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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