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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荷咬了咬舌尖,免得自己怼回去,这会子可不是跟德妃明火执仗,打草惊蛇的时候。
这茶位真的……道歉不能更真诚了。
可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听完都不知道德妃究竟错在哪儿了。
脑子不够使或者喝茶不够多的,指不定还会生出德妃人好善良,怪我太嚣张的错觉。
总结下来就是,你大错特错,还不识好歹,宫规抄好了吗就出来浪!
虽然皇上也会听我说话,虽然你比个孩子还不懂事儿,谁叫你得宠呢,我也只能委屈自己,为你的错误买单了。
方荷捂着肚子歪在软榻上,示意春来把宫规接过来,只貌似好奇地远远看了眼,做作姿态拿捏到位。
“哎呀,德妃娘娘的字儿写得可真好!不像我,就只会写一笔小楷,叫万岁爷好生嫌弃呢。”她拉长了声音,娇软得像是喝了几斤蜜。
“好在万岁爷会心疼人,知道我如今身体……手腕累不得,叫我先养好了身子再慢慢抄。”
“真羡慕德妃娘娘的手速,可惜我又笨又娇气,实在没法子厚着脸皮拿您抄好的去充数,只能浪费您的心意了。”
宜妃和安嫔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安嫔,半边身子直发酥。
方荷好好说话的时候声音脆生生的,听着叫人舒坦。
但她一撒起娇来,尾音带着点含糊不清的缠绵劲儿,怪道万岁爷宠着,这是个男人……是个人都顶不住啊!
俩人都低头喝茶,生怕自己笑出来,眼角余光却一直往德妃身上瞥。
德妃自然听出方荷话里的深意,面上笑意不变,手中的帕子却紧了紧。
她含笑看了眼方荷的肚子,恰到好处露出几分喜色。
“难不成妹妹是……那可得先恭喜你了。”她担忧地看了眼天色,苦口婆心地劝。
“若妹妹身子……不适,再待会儿怕是就要热起来了,且得小心些日头才是,若是恶心,可以用些酸梅汤。”
方荷弱弱地摆摆手,认真反驳,“我真的只是手腕不舒服,身体还好啦!”
当然,您要是不信,我也实在没法子不是?
她在德妃了然却又包含着纵容的温柔劝说下,到底还是带着春来,辞别宜妃和安嫔,施施然回了春晖堂。
等德妃回到万芳斋,五公主和七公主都在偏殿里玩,她到底没忍住,撕了一条帕子。
如果叫方荷生下孩子,她的孩子岂不是要被比进泥土里,平白低人一等?
她在宫里筹谋隐忍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旁人当垫脚石的,那贱人也配!
和冬担忧地奉了盏茶金银花茶上来,轻声劝——
“主子,您又何必非要给昭嫔这个脸面?到底您才是妃位,又比昭嫔福气大,她就算再受宠,不过是个玩意儿,还有老祖宗看着呢。”
德妃扯了扯唇角,“老祖宗?呵……”
那老东西还能活多久谁说得准?
如今方荷已是盛宠,如果太皇太后大行,太后恨不能把那贱人当亲闺女对待,还有人能管得住昭嫔吗?
惠妃和荣妃不在乎恩宠,是因为两人已经人老珠黄,宜妃破罐子破摔,是因为她生了三个儿子。
可她呢?她反复摩挲着肚子,心知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错。
她阖眸努力压下火气,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冷声问,“给五公主和七公主准备的布料怎么还没送过来?”
和冬赶忙道:“回主子,内务府说,万岁爷亲自交代了,给云……给五公主和七公主用的物什务必要小心谨慎,估摸着还要过几日才能送过来。”
德妃淡淡捡起绣活笸箩里一条素白帕子,慢条斯理选了嘎鲁代最喜欢的杏色绣线,摘了手上的玳瑁护甲,用绣绷将帕子固定好,在头发上抿了抿针。
做完这些,她才淡淡嗯了声,“告诉内务府,小孩子身子弱,最是该注意的时候,皇嗣之事耽误不得,叫他们尽快!”
“是,奴婢记下了。”和冬听得出,主子这是容不下昭嫔肚子里那块肉了。
可莫名的,她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慌乱,大概是怕手里沾多了血,会妨碍给小主子积福吧……
方荷在春晖堂又住了几日,倒难得跟康熙蜜里调油了起来。
但凡这位爷不跟恶狼似的,他不生气不刻薄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在幔帐里的时候,永动机总归还是叫人舒坦居多。
她又不是个在幔帐里放不开的,两人都有兴致,连太后贡献出来的册子都被摆进幔帐里,闹得御前烧水的频率都多了不少。
但方荷到底顾念着先前布的局,担心要是闹腾太过,会引起德妃的怀疑,便主动闹着要回云崖馆。
当然,也有肉吃多了,想吃吃素的意思。
快活事儿嘛,还是得适量,啥地也顶不住天天造啊!
她前半程向来都很勇敢,也很享受,只是后半程她这体力实在是跟不上。
康熙活像是古代版的超人,他就不知道累的。
尤其是碰上他没体验过的姿势,他那个好学劲儿和精神头,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