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br />   印央揉开栾喻笙僵硬的背肌,他的背渐渐有了温度,然后,她让他平躺,来到床尾,抬着他的腿给他做被动的拉伸运动,缓解肌张力,松解下肢。

  瘫腿拿在手里好像死物,毫无温度,僵如钢筋,印央刚刚抬起栾喻笙的腿,那腿突然不听话地弹跳了几下。

  脚和小腿绷成一条直线,扑簌簌地,又骤然落回床上,肌肉不受控,落下时松垂的脚趾抖出残影。

  待双腿的痉挛过去,印央坐在床边,先活动栾喻笙的脚踝,一手握着,一手绕着踝骨旋转。

  隐隐能听到生锈似的咔咔声,僵硬异常,可一松手,他变形的脚瞬间软晃晃地向着地面耷拉下来,连脚趾都萎缩了。

  而后,印央起身,一手托栾喻笙的脚掌,一手扶他的膝盖,帮他做“空中踩自行车”的动作。

  僵了一晚的肌肉开始抗议,一股抗力同印央作对,他大腿根的软肉轻微发颤,连带着软绵绵的小腹也抖了抖。

  按摩完腿脚,印央又握着栾喻笙的鸡爪手掰了掰:“看,不谨遵医嘱做康复训练,指关节都挛缩了,本来每天按摩几分钟就能保持的事。”

  睨一眼自己伸不开的废手,栾喻笙泄气地撇过脸去。

  手部复健已经进行一月有余,奈何木已成舟,单靠康复训练那些个动作,很难恢复了。

  揉热了他的手,外送也到了。

  印央拎着一大袋用品回到卧室,一一掏出。

  护理垫、纸尿裤、尿袋、导尿管、无菌湿巾、爽身粉……栾喻笙的余光将那些东西细数,喉结滑动,有些不安地吞咽着,她每掏出一样,他的尊严便撕下一层。

  索性,他深深闭眼,一切交由她定夺。

  将栾喻笙翻身侧卧,印央麻利地在他的身下铺好护理垫,再将他翻成正面朝上,褪去他的两层安睡裤。

  味道难免冲鼻,他昨天进水少,棉絮上只有一小块焦黄骚腥的地图,安睡裤的后侧沾着稀稀拉拉的脏污,看来,昨日的针灸效果显著。

  卷起安睡裤丢进垃圾桶,印央暂时没给栾喻笙包东西,她托着他的背慢悠悠地扶他坐起来。

  公寓的床不像栾喻笙家里的床智能,床头能根据他的需求,十五度十五度地升起,以减轻体位性低血压带来的不适。

  因此,尽管印央慎之又慎,栾喻笙仍眼前一黑。

  天旋地转间,他的脑袋死气沉沉地垂在她的肩上,腰腹无承托力,整个人软在她的怀里。

  “呼……呼……”

  他难受得喘着气,胸口急急起伏。

  耳内尽是嗡鸣,震得他眉骨发麻,约莫十分钟,听力才逐渐恢复正常,眼前的黑幕如烟消散。

  身子爽利了些,栾喻笙这才感知到,印央正在摁压他头部和颈部的穴位,让他的头晕目眩尽快消退。

  他按兵不动,贪恋她指腹的温柔。

  “好些了吗?”印央手指都摁酸了,歪着头端量栾喻笙的脸,“栾喻笙,你晕死过去了?”

  他不愿睁眼,面无表情仿佛真的昏迷过去,片刻,哑声道:“再两分钟。”

  印央噙着栾喻笙的耳垂磨磨牙,待他的耳廓腾升绯色,才得意地收紧怀抱,继续按摩。

  忖量着差不多了,印央手握成空拳在栾喻笙的后背轻敲,耐心地自下而上,反反复复,帮他咳出淤在肺里的晨痰。

  她让他自己试着坐稳,奈何他颈部以下瘫废,且左手彻底报废,面条似的东倒西歪,印央只得作罢。

  扶着栾喻笙躺倒,印央才空出手来在轮椅上铺一张护理垫,将他抱上高背轮椅,推进了洗手间。

  将他转移上马桶,她一手搂着他的腰身,让他完全倚靠她坐稳,一手在他的腹部打圈,加速他肠胃的蠕动。

  久坐堆积而成的赘肉在她手掌中缠绵,他的腰际线,印着淡淡一圈安睡裤勒出的红印。

  “噗通”几声后,不再听见水响。

  印央摁下智能马桶的冲洗键,替栾喻笙洗净污秽,抱着他回到轮椅,再推他折回床铺。

  抱上床,扑一层爽身粉在他寸草不生的“黑森林”,做好消毒措施,给他插上导尿管,穿好衣裤,按顿在高背轮椅上。

  印央连男士拖鞋都买了,包脚款的,保护栾喻笙的脚趾不因磕碰而损伤,她拆了包装袋,套上他松垂的一双瘫脚,把他的左右手都安置在扶手上。

  全程,他垂敛眼眸,安静得令她有点心疼。

  就好像……

  他认定了自己会被她“解禁”。

  “栾喻笙,中午想吃什么?”印央捞起内衣优哉游哉地穿,套一件睡裙傍身。

  小腿玉润修长,她勾脚尖,涂了墨红色甲油的脚趾沿他的裤缝游移。

  他目光跟着辗转,瘫腿感受不到她分毫,他佯装不痛不痒,故作洒脱道:“随便。”

  “挑剔鬼,什么随便不随便的。我点的外卖你肯定挑三拣四,说吃不惯。”

  他赏味刁钻,现如今体质欠佳,忌口的食物也多,思索着,印央握上栾喻笙搭在手柄上的右手,控制电动轮椅带他去洗漱:“能自己刷牙吗?”

  “……”栾喻笙沉脸缄默。

&ems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