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4

一颗单色球和一颗黑八,只需顺序入袋,便可赢得比赛。

  贺砚舟站片刻,转头,朝朱序摆了下手:“来。”

  朱序不明所以走上前。

  “你来打。”

  “我?”她连连摆手:“我不行。”

  贺砚舟将朱序揽至身前,球杆交由她手中,“刚刚教你的。”他靠近她耳边:“大角度贴库球,中杆,瞄准夹角,轻推。”

  “不准怎么办?”

  “还有机会。”贺砚舟看准对方球位不利,即使她输掉这杆,仍然还有翻盘可能。

  朱序深吸了口气,压低

  身体支起球杆,她目光将母球同目标球后方的夹角连成一线,利落推杆。也许是旁边这位老师给的底气,也许是她很幸运,最后一颗单色球漂亮入袋。

  朱序难以置信,丢下球杆,有些忘乎所以地吊住贺砚舟脖颈,啄吻了下他的唇。

  贺砚舟看到她眼中亮如星子的光彩,扶着她腰侧,只一味默默地笑。

  胜负已定,最后的黑八贺砚舟没有打,走过去与那男人握了握手,顺道看一眼赵斯乔:“光请她就行。”

  赵斯乔快气炸了。

  结束后,他们在俱乐部门口分开,那两个去对面停车场取车,朱序同贺砚舟走路回家。

  走出不远,朱序回了下头,见赵斯乔手脚并用地往那男人身上招呼,对方挨了几下,抬手将她反制住按在怀里,只听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她那间有什么好,回头我给你抠俩窗户去。”

  朱序笑了笑,转回头。

  还有几天即将进入四月,北岛的冬季终要过去。

  白日拉长了些,将暗的天幕下,远处仍留一线橙紫。

  朱序牵着贺砚舟的手,步伐轻快:“我办公室的窗台上养了一盆小木槿,它非常喜欢晒太阳,每次看见阳光照在它身上,都感觉它很舒服的样子。”

  “那盆粉色小花?”

  朱序意外:“你注意到了?”

  “像颗棒棒糖。”

  朱序笑起来:“是呀,花头圆滚滚的。”又说:“赵斯乔看中那张沙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她喜欢在上面偷懒而已。”

  “那你呢?”

  “我工作特别认真。”

  “我相信。”贺砚舟很捧场。

  她不好意思地皱了下鼻:“其实偶尔也会歇一歇,夕阳照在身上很温暖。”

  贺砚舟无声一笑,同她絮絮说着话,她今天嘴没闲着,看得出心情极好。

  两人并不赶时间,慢悠悠走在沿海公路上,一侧车流不息,另一侧是无边大海。气温仍有些低,但迎面刮来的海风已友好许多。

  “我投了块地。”贺砚舟说。

  “在哪里?”

  “吉岛上。”

  “哦。”她好像并不意外,“也做酒店吗?”

  “初步打算以民宿形式呈现。”贺砚舟松开她的手,改为将人搂进臂弯:“那片海域清澈无污染,岛上景色也不错,政府有意发展旅游业增收。”

  朱序半天才说:“有些可惜。”

  与贺砚舟之间,很多温存的记忆留在那里,她偶尔会想起那天清晨凉爽的海滩、白墙红瓦的学校、开满了耧斗菜的山坡,夜市、篝火晚会、屋顶的夕阳,就连那家饭馆里的烤鱼都会时常想念。

  以后游客不绝,恐怕再难找到那片净土了吧。

  贺砚舟把她搂紧几分:“搞旅游已经成为不变的事实,所以别人做不如我来做。”

  “那要好好做。”

  “当然。”他低头看她:“你有什么好创意,可以参与进来。”

  “我就算了,不过我要做那里的第一批住客。”

  贺砚舟笑着说好,脚下一顿,将人揽住走向海边的护栏。

  天空由暗转黑,那一线橙紫也如退潮的海水般降至地平线下,遥远的天幕中,几颗星星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何时,身后华灯初上。

  两人安静地吹着海风,很久都没说话。

  很多时候,这种心灵独立又身体相依的沉默,胜过了任何情感的表达。

  四月中旬,是芍药上市的季节。

  朱序订的那一批终于到货,去花店同小周和林源一同拆箱,种类包括蓝富士、奶油碗、落日珊瑚……

  林源瞧着茂盛的叶子间只藏着核桃大小的花骨朵,大失所望道:“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名字倒是很好听。”

  朱序笑说:“等它绽放吧,会惊艳到你。”

  这其中还有一束雪原红星,恰是她手臂上纹的那两枝,其余的都投入醒花桶,只有这一束被她包起来,带回家中。

  从花店离开时正是中午,路上意外地飘起雨丝,等她走进小区时,忽然转大。

  朱序遮住额头跑入楼栋口,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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