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在今日惊蛰,天刚亮的时候,三王庙已经放出话来,只要绿袍能放下和红发老祖的世仇,管束南荒的僮人不滥杀苗疆的苗人,允许苗人继续像往常一样生活,那苗人愿意向绿袍称臣,也不再支援青龙洞、仙人洞以及伏霞湖,甚至愿意放南派过境,侵略蜀南。”
武青伯说。
“那绿袍老祖可有回应?”
程心瞻问,但是此刻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猜测。
武青伯点头,
“绿袍老祖当即现身,指西江为誓,赌咒只要苗人归顺,必善待苗人。他话一出口,天地立即有感应,天发春雷,光耀南疆,西江水涌,两岸皆见。”
闻言,程心瞻与冯济虎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程心瞻更是想到,洪长豹此刻应该还在闭关以秘法破境,可是现在,他还能等到出关的那一刻吗?
武青伯说完之后,几人枯坐许久都没再张口,直到天光放晓。
晨光熹微,却将沉思中的程心瞻猛然惊醒,他似乎将听见的魔情全然忘了,脸上也不见愁色,而是一拍脑袋,对童儿道,
“童儿,快去给道兄和青伯安排房间,远道而来,该是好好休息才是,怪我话多,竟拉着坐了一夜。”
两个童儿早已在静寂无声的观中如坐针毡,听道这话后连忙一人请一个。
于是冯济虎和武青伯也起身,随两个童儿去休息,路过程心瞻的时候,冯济虎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程心瞻笑着回应。
等两人去消息后,程心瞻也起了身,顺道拿起了兰锜上的「金火神雷锋」,来到了后院。
他走到火塘边坐下,把飞剑丢入其中,跃动的地火自行就把飞剑托住了。
他倒是有些感慨,几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下山游历的时候,就是在苗疆和南荒交界处的七里河坊市里,给正道和旁门的苗人去除兵器上的污秽。
那污浊是南派魔教的人用一堆脏东西捣鼓出来的,正名叫什么,程心瞻已经忘了,他只记得当时苗人叫其「黑泥巴」。
没想到,时隔几十年,自己又干起了这个活计,只不过,去的污秽从「黑泥巴」变成了「阴墟鬼灯煞」。
不过嘛,去秽的手段还是太阳丙火,当然,相隔几十年,七里河坊市的那个才食气的小子,也已经变成了名传天下的万法经师了,他手中的阳火比起那时候,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就是不知道,当年来找自己去秽的苗人,现在又都怎么样了。
他屈指一弹,弹出一点阳火,正正落在那道绿斑上,煞火阴毒,如蛆附骨,可阳火霸道,无物不烧,煞火在阳火面前,也只是燃料罢了。
难度只在于煞火薄薄一层,烧煞火的同时,得控制好霸烈的阳火莫要刺激或是伤到了飞剑。
程心瞻专注望着飞剑,小心操控着阳火,金色的焰光倒映在他的瞳孔里,跃动着,闪烁着,似乎是在反映着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宁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