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源缓缓说道:“在曾经的混沌时代,你我口中的失梦症,就是华胥君的面向整个世界的公告和邀约。
体会过美梦中的幸福之后,那些受困于现实和痛苦的人,便会化为蝴蝶,投向那一场永恒的幻梦里。
就像是飞蛾本能的追逐火光一样。
对于如今的世代不折不扣的灾害,在曾经的混沌时代,却是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福音。”
“可是已经过去数千年了吧?不,混沌时代的时间都是混乱的,甚至可能万年以上了……”
童听皱眉:“华胥之君都早已经随着万象乐土一同湮灭,如今这一份邀约所指向的,又是什么地方?”
“这不正是问题所在么?”
童源轻叹,如是【观】,如是【解】,自这一只小小的飞虫之上分辨着残存的蛛丝马迹,寻根溯源。
漫长的死寂之中,他指尖的光晕不断的变幻,显现出光怪陆离的风景。
绝非现世的诡异景象。
有某个瞬间,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侧脸,似有所觉一般,回眸看来,又消失不见……两只交错在一起的手掌,却各有六指,可六指之中的一指微微弹了一下,景象又再度消散……无数星辰交织,化为老态龙钟的妇人,察觉到童源的追溯之后,冷漠的瞪过来了一眼……
“嚯!”
童源被逗笑了,“追查的人还真不少啊……千岛的无面、帝国的六指、仇家的老虔婆,嗯,我看看,里面还有几个秽染在从中作梗,呵,还有龙祭会掺合呢。怎么水一混了之后,都把手伸出来了?”
眼看着那变幻的虹光,乃至不断劈啪作响的诡异声音,童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被牵扯到其中去。
可眼看自己亲爹毫不顾忌的样子,顿时疑惑……怎么这次这么高调?
演都不演了?。
“哦,别担心,我用的是麻家那老婆娘的‘命观’,还别说,挺好用的——”
童源的右手里捏着一本薄薄的批命古籍,而如今,古籍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枯朽破碎,化为尘埃,其中所记载的命数如柴薪一般,炽热焚烧。
顶着别人的马甲胡作非为,其中的快乐实在难以言喻。
难道麻姑还能从坟里爬出来谴责自己不成?
就只有童听的眼皮子一阵狂跳,欲言又止。
倒不是想要谴责亲爹这种行为,而是想要说一声,您老省着点用,给我留一点……下次让我试试!
可惜,童源半点省吃俭用的意思好像都没有,而且还在站起来蹬!
手里那本命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丝毫不姑息的拿别人祖传的积蓄挥霍,忽略掉一切干扰之后,以天听一系以乱对乱的本能追溯着眼前的乱象。
无以计数的景象彼此跳转。
到最后,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有雾气浮现。
遥远的歌声响起了,夹杂着海水涌动的沉闷声音。
稍纵即逝的景象之中,一张惨白的面孔从海水中起伏,带着诡异的笑脸,随波逐流,去往了远方。
然后一个另一个,再一个……
无以计数的尸骸漂浮在海面之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去往了大海的深处,一层层的雾气最深处,岛屿的轮廓隐显。
幻象还是真实呢?
实在是难以分辨,可以太一道的占验就是如此,即便是将结果摆在眼前,依旧还有诸多古怪的意象需要解读。
可那一瞬间,吸引童听的,是岛屿之上那一座仿佛通向天穹的高塔……乃至,缠绕在高塔之上的诡异阴影。
阴影回眸,蓦然看来。
顿时,景象骤然消散,再度隐藏在混沌之中,更加深邃……
仿佛触动了什么反噬一般,灵质之虫灰飞烟灭。
再紧接着,命书一震,无火自燃。
只剩下漫长的寂静。
“僭主?”
童听轻声呢喃。
“不只是僭主之塔,还有秽染之妖的遮掩和修改,不,除此之外的本质还有未央和绝渊……你忽略了歌声和黑天。”童源摇头,面无表情,“幕后搞风搞雨的,搞不好是条大鱼呢。”
童听沉默。
许久,自嘲一叹:“以太啊……”
以太成于观和见,同样,也败与观见。
谁知道自己一眼看过去,能看出什么鬼东西来?看不出来就算了万一真看出来了怎么办?
童源出手顶着马甲,都差点招致反噬。
他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邪门歪道跳梁小丑在搞七搞八,结果一铲子下去,发现雷特么的不是一般的大!
牵扯到华胥之君和万象乐土,背后还有漩涡之下的秽染搞事,背后还有绝渊和未央……
鬼知道还涉及到了什么。
一时间,他居然开始头痛。
“垮着脸干什么?看看你那副风声鹤唳的样子。”童源回眸看了他一眼,嗤笑:“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