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人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了几贯铜币。
他双手捧着铜币,口中念念有词,念完咒语后,猛地睁开双眼,手臂轻轻一抖,将铜币朝着水潭挥出。
“扑通”几声,水花四溅,他望着渐渐平静的水面。
转过头,看向温心灵:“徒儿啊,以咱们师徒二人的这身本领,在占算比赛中,本应拔得头筹。
奈何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即便卜算灵验,却也因种种缘由,无法道出真相。只获得些许铜币,权当是安慰奖。”
李真人微微抬起手,朝着温心灵伸去。
温心灵脸上顿时露出难色,双眉紧蹙,攥紧了腰间钱袋:
“师傅,这可都是咱们仅有的积蓄了!往后还得靠它维持生计呢。”
李真人神色平静如水:“徒儿,为师平日教导你,修仙学道之人,当淡泊名利,安贫乐道。
钱财不过是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切不可让它,成为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温心灵不禁有些纠结,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松开了紧攥着钱袋的手。
从钱袋中倒出所有铜币,双手捧着,神色恭敬,递到了师傅手中:“师傅,徒儿谨遵教诲。”
李真人接过铜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臂高高扬起,猛地一挥。
“哗啦”一声,那些铜币纷纷落入水中。水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那些铜币在水中打着旋儿,渐渐沉入水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心灵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道:“师傅,这般扔下去,究竟要多少铜币,才能将水潭填满啊?”
李真人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温心灵,目光中充满了慈爱:
“徒儿,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这水潭就如修行之路,看似深不可测。
只要持之以恒,终有一日,能够将它填满,修成正果。
钱财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放下这些世俗的牵挂,才能心无旁骛地追求大道。”
就在这时,一直隐匿在巨石后的凌虚,按捺不住满腹好奇,终究走了出来。
“李玄真道长,原以为您爱财如命,却不曾想,您竟有这样的觉悟。
但是,道长的行为令人百思不解,您既视金钱如粪土,为何汲汲营营,追逐黄白之物?
为何将这来之不易的铜币,暴殄天物,随意撒入水潭?
您身为修道之人,用钱财接济贫病交加、食不果腹的贫民。
也好积德行善,广结善缘,岂不是更好?”
李星岚也抱着凌星现身:“依照我朝律例,恶意破坏铜币,当处以笞刑,道长,您为何这么做?”
李真人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来,目光平静,波澜不惊,他看向凌虚和李星岚,脸上不见丝毫的惊讶。
仿佛早已料定两人会在此刻突然出现:“二位莫要心急,贫道不过是在潭边诚心许愿罢了。
此潭绝非寻常,据古老传说所言,只要心怀虔诚,向潭中投币许愿,许下的心愿,便有极大可能成真。”
凌虚走到潭边,俯身向下望去,见潭水深不见底。
“许愿?道长,您莫要拿这荒诞不经的话,来糊弄我!”
李真人意味深长地浅笑:“信与不信,系于人心之间。世间的事,向来波谲云诡、神秘莫测。
诸多情形,不能用寻常道理阐释。你若心中存疑、不愿相信,那便由它去吧。
但这神潭的传说,源远流长,自有妙不可言之处。”
突然,他一把拉住温心灵,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贫道携徒儿,拜见女帝陛下!”
李星岚抬手虚扶:“出门在外,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我与道长素未谋面,为何一眼便能将我认出?”
李真人微微抬头:“陛下,昔日我曾在御花园中现身,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李星岚面露恍然之色:“原来,你便是那位留下谶言的道士!
只是,你与那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凌虚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星岚,难道你忘了梅妃出神入化易容术?
他便是我曾提及的李玄真道长,也是梅妃的授业恩师。”
李星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是梅妃的师傅!”
李真人抬手轻轻一揭,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缓缓取下。
真容显露出来,果真是李玄真,他微微颔首:
“不错,贫道门下共有三个徒弟。大徒弟便是沈玉梅,我传授了她易容术。
另一位便是温心灵,我传授了她占卜术。”
凌虚微微点头:“第三位徒弟,想必便是玄都观中,德高望重的静德天师了。”
李星岚满脸惊讶:“静德天师竟然是你的徒弟!可为何你看起来,比他年轻许多?”
凌虚微微抬头:“红尘中,人的寿命能达到千岁。故而那些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