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自须弥戒中,取出龙凤呈祥琴。
盘腿而坐,将琴轻轻置于腿上,双手抬起,弹奏《百鸟朝凤》曲。
随着琴音袅袅飘散,海面涌起浓雾,雾气如轻纱漫卷。
在朦胧氤氲中,一艘迎亲花船,从雾中缓缓驶出。
船头上,新郎身着大红喜袍,腰束玉带,踮起脚尖,引颈张望。
花船稳稳停靠在码头,新郎快步走下船,轻轻牵起新娘的手。
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哽咽,难以言说。
他们携手走上花船,并肩站在船首,海风猎猎,吹起他们的发丝。
久别重逢的二人,情难自禁,相拥而泣。
倾诉分别的牵肠挂肚,真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船缓缓驶离码头,向着浓雾深处渐行渐远。
凌虚一曲奏完,收起龙凤呈祥琴,见那对新人转身,向着他挥手作别。
凌虚微微颔首,目送迎亲花船远去,消失在茫茫浓雾中。
他忽觉心中一惊,一股寒意自脊背悄然升起。他霍然转身。
见朱承福、苏震威和赵清云,正站在身后。
凌虚深吸一口气:“你们三位,在今日上午,已经死了,皆因一只人面老鼠,窒息而亡。”
朱承福身躯猛地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惶,长叹一声:
“这都是报应,那日,我正在货仓整理货物,见船长押着一个新郎匆匆而过。
新郎手脚被捆,动弹不得,一路挣扎,我本该挺身而出。
只是一念之差,畏惧船长权势,瞻前顾后,终究选择了明哲保身,对他的求救充耳不闻。
后来听闻,新郎被囚在一处隐秘甲板下的密室中。”
他神色黯然,低下头去,似对自己的怯懦,深深自责。
苏震威眉头紧皱,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那日,我正在桅杆上更换旗子。不经意间,瞧见船长指使亲信,在密室中投放饿鼠。
只为逼他说出龙凤呈祥琴的秘密,我悄悄跟去,新郎的惨叫撕心裂肺,声声入耳,至今我寝食难安。
当时我若临危不惧,便能让他免受皮肉之苦,可我却鬼迷心窍,袖手旁观,任由惨绝人寰的一幕发生。
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恨不得时光倒流,以赎前罪 。”
赵清云一直低头不语,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游离不定,愧疚而不安。
“我在操控船舵时,偶然间,听到船长吩咐亲信,将水灌入密室,杀人灭口。
人命关天,何等大事,我却置若罔闻,只图自身安稳,全然不顾他人死活。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无地自容。”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曲直如无断,公道定难存。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来果,今生作者是。
相传,在一片荒僻的山隅下,有一座孤零破败的小院。
院内有一位老妇,她一生含辛茹苦,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本应尽享天伦之乐。
却未曾料到,儿女自幼被溺爱,肆无忌惮,成年后,变得狼心狗肺、自私自利。
全然忘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将养育自己的母亲视作累赘。
二人沆瀣一气,狠心地将瘫痪的老妇,遗弃在破旧的老宅中,任她自生自灭。
老宅年久失修,早已鼠蚁横行,那些老鼠整日饥肠辘辘,愈发凶狠残暴。
一日深夜,饥饿难耐的鼠群,悄然爬上了老妇的床榻。
老妇虽有心反抗,奈何身体孱弱,力不从心,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
可怜的老人,在剧痛与绝望中苦苦挣扎,无人伸出援手。
一群恶鼠活生生,啃食着她的身躯,老人含恨而终。
领头的硕鼠,在饱食老人的血肉后,头颅隆起,逐渐生出一张人脸。
正是老人满含怨念、扭曲痛苦的面容!这只人面硕鼠,成为老人怨念的载体。
没过多久,老人的儿子,便被恶事缠身,每至夜深人静。
便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的角落,死死地盯着他。
每次从睡梦中惊醒,身上都会莫名出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
一日深夜,老人的儿子起身去茅厕。
刚走出房门,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他低头看时,见一只长着人脸的老鼠,正静静地站在他脚边。
人面硕鼠仰着头,用那怨恨的眼神,凝视着他。
老人的儿子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惊恐地拼命呼救。
然而,待家人闻声赶来,人面硕鼠,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人的女儿,常常在对镜梳妆时,看到镜子里,浮现出老人充满怨念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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