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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主子,又怀了孩子,若不是这样,姨娘成了丫鬟,她只会沦为笑柄,不可能在秦府待得下去。

  他沉默半晌,说道:“你坐下说话吧。”

  秀竹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问:“那个小韩大夫走了,你伤心吗?”

  秀竹不知他为何提起那个人,一提,她就有些想哭,低头道:“自然是有点伤心的。”

  “只是有点吗?你又怎么下定决心来找我呢?若不提身份,你真正喜欢的应该是他是不是?”

  “我没有办法啊,除了找你,我不知道能找谁……”说到这里,她自觉话不对,连忙道:“公子,我已经忘了他了,我想了想,他就是个骗子,说不定已经成亲了,你留下我,不管是当妾还是当丫鬟,我一定全心全意侍候,绝不偷懒!”

  “想到他是骗子,就能忘掉他吗?”他问。

  秀竹有些不懂:“至少不会再难过吧……”

  秦谏想,瑾知不是骗子,但她确实去意已决,他似乎就该放手成全她,然后各走各的路。

  但显然,他没秀竹这么看得开,维持一个人的样子,正常入睡、早起,去东宫上值,看那些公文,与同僚说话,做这些似乎要费很大的劲,但也不能不做,一旦不做就会想起她,那样只会更难受。

  秀竹想不出能说什么话,最后道:“程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所有人都觉得她最多月余会回来,而他留着那封放妻书隐忍至今,这一刻他无法忍受心中的苦楚,和秀竹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啊?”秀竹不知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呢,我听说姐姐是洛阳人,只是回娘家看母亲,说从洛阳到京城几天就到了。”

  秦谏没有说话,看着园中的竹子发呆。

  曾经说好秋天到来就动土挖竹子,将这里改成花园,现在秋天到了,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站起身,从屋檐下离开。

  秀竹能看出他心情低落,但他说的话很多她都不懂,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走到院中,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她:“你不想离开就先留下吧,我暂且没有精力来安排你,孩子的事,你自己决定,日后我会同我家人说清楚。”

  说完他就走了,秀竹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十分迷茫,凭她那点脑子,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出路,真说打胎她也害怕,可不打生下来又怎么办呢?

  她想不到答案,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秦谏何尝不是过一天是一天。

  过了好几日,他慢慢能沉下心忙公事了,加上皇上诞辰也让他不得分心,这倒让他好过了许多,于是开始醉心公务。

  直到半个月后,二婶、父亲等等这些人开始问他瑾知什么时候回来,第一次被问时他有些出神,好半天才说不知道,大概她想多陪岳母几天,好不容易去一趟,就多待几天好了。

  后来他也照着这个样子回。

  但将近一个月后,这话已经说不过去了。

  程瑾知并不是十年八年不曾回过娘家,她才嫁来几个月,一回娘家竟一个月不回来,并不正常。

  继母那里一开始没有动静,后来就提起秀竹的事,说他的确是有错在先,瑾知因此心里有怨也是人之常情,让他最好去接一趟,给了面子,瑾知也许就回来了。

  他推说公务繁忙,这让继母十分恼怒,他也不管不顾地走了。

  这时他已经能推测到程瑾序的办法,大概就是拖,拖着不回,和程家、和继母这边说要秦家给个台阶,但瑾知已经和他说了那些话,他不会求上门,所以这事便能一直拖下去,拖到两家真的闹翻,也就能和离了。

  如果她真是生气,他当然愿意去接她,求她回来也行,可她不是生气,她就是不想要他了,要求他成全。

  再后来,听说程瑾序去江州上任了,瑾知竟也随他一起去了,对外说的是瑾知常常睡不安神,听闻江州有名医,就此去看看。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面子话,真正原因是与秦家闹了矛盾。

  因为程家落了面子,程家便要秦家给些态度,秦家却不给这个态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程家便越发恼怒,所以让女儿去了江州。

  连祖父也坐不住了,逼迫他亲自上门去为秀竹的事道歉,诚心接人回来。

  秦谏不能应,也无法和祖父说实情,若是说了,事情的走向就不可控了。

  秦谏猜测瑾知兄妹并没有和家中说他们是真想和离,如此程家才愿意拖着,若知道是真和离,程家必然不愿意,也会逼迫她回来,她则会在程瑾序的帮助下与家中抗争……而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成全她,却也不想强行逼她回来。

  直到冬月来临,秦家受不了了,祖父屡次逼他去洛阳接人,父亲还让秦禹往洛阳跑了一趟,无功而返,他几乎快要认命了,就此同意和离,好歹成全了她。

  然后他便收到一样东西。

  某一日他下值回来,石青过来交给他两个小东西,和他道:“公子,陈管家他们今年给池塘清淤泥,捞出了这个,他们说大概是公子的,就拿过来了。”

  “不是我的。”他说着已转身,石青连忙道:“怎么不是呢,上面写着公子的名字呢。”末了又道:“还有少夫人的。”

  他回过头,发现那是两枚印章,石青已将印章底给他看,随后自行到桌边轻轻蘸了些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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