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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
魏珩瞥他一眼,神色恢复一贯的冷然, 低声道:“我自己来。”
“您不要逞强啊。”
魏丁又瞄了一眼门口,看一众小丫鬟都不在, 压低了声音朝男人道:“做戏得做到底啊侯爷,既然夫人要喂,您就踏踏实实让她喂,喂来喂去的, 感情才能更深一步。”
魏珩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贴身小厮, 半晌后终于道:“说得有理, 不过。”
男人望向窗外, 檐角下的铜铃被风吹得盘旋不停。
他的声音似乎也被风吹过,极轻极轻:“能用便是能用,不能便是不能, 我已经不打算再骗她任何事。”
魏丁听见了男人的话,沉默下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铜铃晃来晃去, 翻转不停, 也不知要被这过早来临的春风吹到何处。
*
“就是这些箱笼吗?多谢多谢。”
陈末娉见到来人,急忙道谢, 朝玉琳挥了挥手。
玉琳如今已经能够明白大多数自家夫人的意思,连忙上前,朝送东西的人塞出两个荷包。
见状,陈末娉笑道:“多谢二位, 这么些东西,送一趟来不容易。侯爷还在养伤,恕我们招待不周,这点心意,就当是招待二位喝酒了。”
无论是送什么上门,主家肯定都要给些车马钱招待招待,更别说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可话音未落,来人就将荷包又塞回了玉琳手里,坚决道:“夫人,这是我们份内之事,怎可再要赏钱?恕我二人难以从命。”
说着,两人竟是转过身子,大踏步便要离开,陈末娉忙唤人上去拉都拉不住,只片刻功夫,他们便出了府门。
玉琳握着没送出去的荷包,看向女子:“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二位说不要,那便不要吧,许是与侯爷感情甚好呢。”
这种情况尽管少见,但迎来送往的多了,也知道不算稀奇。
陈末娉转身,让府中侍从将箱笼都抬到库房去,等她派人一一点过之后再让人把其他人的东西送回。
做完这些,她又回头,瞧了一眼适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
“真是怪了,当面瞧不觉得,但看那背影,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陈末娉喃喃自语:“难不成是我去大理寺时见过他们?”
“夫人,怎么了?”
看女子望着出府的方向发呆,玉琳指挥其他人把箱笼都抬走后,出声询问。
“无事,一点小事。”
陈末娉没有细想,把此事抛到脑后:“走,我们先回淑兰院,我好给你寻先前丢失物件的单子。”
主仆二人并肩回到淑兰院,一进院门,就见魏丁出了里屋,准备往出走。
“怎么,侯爷已经用完了吗?”
陈末娉诧异:“我还以为我动作不慢呢,他居然用的这么快。”
魏丁面露难色,没有回答。
看他的样子,女子便猜出来了个大概。
她朝魏丁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等魏丁退下后,陈末娉把手扶在屋门上,然后猛地打开门。
“你真的是!”
如她所料,这男人果然不准旁人喂他用饭,现在正坐在桌旁,自己执着筷箸,从肉汤里面挑几根绿菜吃呢。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男人挑了挑眉,微露诧异,接着,抿了抿唇,放下筷箸:“我刚用完。”
他是觉得她傻吗,连这么明显的谎言都看不出来?
看着女子面上露出的生气之色,魏珩微微蹙眉,平静道:“我真没事,既然能下地,自然能自己进食。”
又是这套话,她都听腻了,说来说去就是觉得她管得多,觉得自己身子好了,可他哪里好了呀。
陈末娉瞪他一眼,大步走到桌前,低头一看,肉还剩了不少。
“你根本就没好好用饭。”
话落,女子蹲下身子,掀起他中衣衣角,去看男人身上的伤。
“伤口也皱一起了!”
陈末娉直起身子,控诉道:“你怎么这么犟,明明身子不好还不按照我说得来,要是恢复不好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女子眼前就闪过了他躺在榻上,面色苍白,身上沐血的样子,鼻子一酸,忍不住瘪了瘪嘴。
魏珩看着陈末娉微红的眼角,好像她眼睛的涩意也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伸手,去握女子的手,又被甩开。
陈末娉气道:“再这样不听我们的话,那我先前答应你的话也不做数。”
魏珩脸色一变。
“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