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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淩一点都不紧迫,还问他们:“那先生们要不要接家人来这边庄上住一阵?”
先生们断然拒绝:“不!我们回家过年!”
“你好好上课!”
“把抹布……抹布留着吧。”狸奴实在可爱。
抹布走到课桌边角,嗅了嗅转了个圈。
赵淩心领神会,拿了个草编的猫窝过来。
抹布进去团好,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汪先生伸手在猫窝的垫子上按了按:“里头是棉花?”
赵淩“嗯”了一声:“这垫子也是棉布做的。棉花是庄上种的。”
猫窝是他五妹妹编的,棉布是赵王氏纺的线织的布,垫子是他爹缝的。
汪先生轻轻叹息,想着城里城外还有许多百姓都穿不上一件厚实的衣服,偏偏富贵人家的狸奴都用上了如此厚实的棉垫。
他当然知道赵家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更有许多权贵家庭,比赵家更加豪奢,但还是有些难受。
赵淩看出来了,但就当没看见。
他每年做善事,只能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
脱贫都是他这辈子看不到的事情,更别说是均贫富了。
赵淩专心上课。
大庄那边,米家女眷们还等着赵淩过去,半天没见人,问了人,才知道宫里头派了先生来给赵淩上课。
赵淩这天没上多久的课,倒是裴先生对他最近在研究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下课后听他讲了许多养鸡养鸭的事情,还跟着去山上捡了许多鸡蛋,乐得不行:“这辈子我还是头一回捡鸡蛋。”
赵淩就问他:“裴先生要不要自己做鸡蛋?”
裴先生不会做饭,家里有厨娘,没有必要自己动手,听到赵淩这么说,就很感兴趣:“怎么做?”
厨艺的开始,就是蛋炒一切。
裴先生在常禾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蛋炒饭和水蒸蛋。
书房里,殷先生对汪先生说道:“赵淩今年不过十五,已经做了那么多功在千秋的事情了。单一个玉米,就能让我大虞百姓少饿死多少人。他还年年给慈幼院送钱送物。总不能让他把家里的钱财全都散给贫苦百姓,才叫心善。”
汪先生叹气:“道理我都懂。我教导那么多年学生,从没见过像赵淩这么好的,要是权贵个个都像赵淩这般……只是我年幼时家境贫寒,见了一些事情,难免有些感触。”
同僚多年,殷先生也知道一些汪先生的情况。
汪先生生父早逝,族人吃绝户,将他们母子赶出去。
为了活命,汪先生的母亲进汪家做下人,后来被汪家的老爷纳做妾室,汪先生才能读书,一直到现在。
殷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说你,为难一只十几岁的狸奴做什么,都不知道有几年活头了。”
“十几岁?”汪先生在文华殿执教的时间短,还真不清楚抹布的事情。
“对啊。赵淩小时候进宫,身边就带着抹布了。”殷先生见汪先生不在郁结,带着他出了书房,问了赵淩的位置,就去厨房,见赵淩正在给抹布剥鸡蛋壳。
鸡蛋、鸡肝、鱼肉、羊肉一起放进一个碗里。
赵淩又试了一下羊奶的温度,倒进另外一个碗里:“先生们饿了?可以吃了。抹布,来,吃饭饭。”
“喵嗷嗷~”抹布立刻一溜小跑跟在赵淩腿边。
汪先生立刻抚了抚胸口,对同僚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事,我能理解。”
那只溜光水滑的狸奴,实在是一点老态都没有,怎么瞧都像是能活到变成妖怪的样子。
赵淩回头看了一眼:“抹布抓老鼠,哄我高兴,我给它饭吃,有什么不对?汪先生担心百姓没饭吃,不如去试着当一当百姓的父母官?”
说句现实点的话,别人又没给他干活,凭什么成为他的责任呢?
他现在就一个举人,又不是当官的,怎么算都轮不到他。
像今天常威说起他们家的事情,明明之前常家欠了很多债,也就是最近还清了,还是他问起相关的事情,他才知道。
常家的债务不是赵淩造成的,自然和赵淩没有关系。
当然,作为赵淩的奶娘,常娘子完全可以寻求赵淩的帮助,但她没有这么做,这叫有分寸。
而汪先生这种看似悲天悯人,认知和行为并不能一致的人,学问研究得再透彻,研究的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学问?
汪先生被赵淩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赵淩郑重行了一礼:“赵四郎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汪先生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回去请求外放去地方任职,想要亲自试一试,如何让百姓吃饱穿暖。
然后第三天,汪先生又被送了过来。
赵淩:“……怎么了?”朻朻爹没允许汪先生外放吗?应该不至于吧?
汪先生老脸微红:“陛下让我先了解一下种地养殖,知道百姓具体怎么过日子的再说。”
他年幼的时候,确实过过一段苦日子,印象十分深刻;但他那时候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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