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旁人要怎么传她的闲话,造她的谣。
万一有人说是皇子是她和龟妖所生,她该如何辩解?
是日,香妃寝食难安,直到夜幕降临,殿内再度传来若有若无的嬉笑怒骂声后,香妃终于想起曾经狐仙子所赠言语。
当下,香妃便取出早些时候珍藏的前朝清官余乾画像,在殿内焚香祈愿,诉说情由。
等到夜半三更,香妃困倦之时,忽然梦见一只驮着石碑的赑屃来到跟前。
那赑屃口吐人言道:“我乃前朝之官,今日为鬼,却不能管今朝之事,你所受冤屈是今朝事,我不能管,日后莫再求助于我!”
香妃闻言急声道:“妾身听闻余大人是万世留名的清官,如今得见,原也是个惧凶怕恶,见人下碟的主。”
“眼下妾身有冤情在身,苦苦乞求大人做主伸张,却不曾想余大人会惧怕至此,莫非大人生前也是遇到难办冤案就甩与他人,所以才落得今日清名的吗?”
若换作旁人,无论如何求告,也难动摇余乾决心,但这香妃恰好是个嘴里不饶人的主。
当初青毛狐狸便是看穿了她这一点,不然也不会指引她去求前朝的清官出面援手。
余乾自称为鬼,鬼都有所执,而为官清正就是他的执念。
如今听到香妃的话,余乾神思受固,当时就应声道:“我余乾从不惧恶怕恶,昔日黔西皇亲作恶我都办得,到了今朝,遇见不平事,我亦办得!”
说罢,余乾便指引香妃取出白日里发现的白毛龟,言道:“这龟乃是当今皇后拿来害你的镇物,你若想破掉此法,需得把镇物击碎,丢入井中,龟通水路,镇物被破自会循着旧迹,反噬做法之人。”
“待破了法,来日天子重临此殿时,你只需向天子道明原委,让他燃香一柱,呼唤我名,我自会托梦与他,洗清你之冤屈。”
果然,自打香妃将白毛龟击碎丢入井中后,皇后便害了头疼病,一连数日不曾转好,直到请来天师府的符水,方才无虞。
未过半月,天子移驾香妃殿,当日夜里,赑屃背负石碑,如期而至。
余乾道明身份,天子方知赑屃乃是前朝干臣余乾墓前的镇墓兽。
而此时的余乾已然为鬼矣!
天子得知内情,安抚香妃之余,不忘提醒道:“此事我已知晓,但你需知家丑不可外扬,帝王家的事更不能随意向外道出,梓童那里自有我去分说,你不必忧虑。”
话虽如此,可依照香妃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又岂能安心听从?
没隔几日,三宫六院里,包括京城坊间都传起了清官余乾真灵显现,审理当朝皇后谋害香妃母子的事。
天子闻听大怒,不二日便让内侍太监送去白绫,欲要赐死香妃。
香妃大惊失色,自个明明占理,天子为何还要如此待她。
太监说:“怪只怪你拎不清自己的地位,你当谁人都当得皇后?说到底你当初不过是一个选秀来的秀女,能当上香妃已经是皇恩浩荡,皇后是何许出身?当朝皇亲国戚是谁你怕是忘了!”
“莫说娘娘,就连那死后多管闲事的余乾,也被砸了存身的赑屃,奴才听闻那赑屃裂开时,赤红的血直往外冒”
御前太监笑呵呵道:“咱家话已说明,娘娘最好也不要让奴才们为难,毕竟奴才的手没轻没重,万一疼着了娘娘,总归不好。”
眼看香妃仍有不甘,太监复又开口道:“娘娘只管安心的去,陛下有言,娘娘是生产皇子落下了暗疾,病重而亡,死后当追封为后”
香妃瞪大眼睛,一口气噎在喉间,竟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原来她命里的皇后是阴间皇后,天下只能有一位一国之母,如果有两个,必然是一个已经崩去。
走马灯结束,度人经给出尸体评估:地字中品。
奖励是一门魇镇术,和一枚天香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