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依咱家看,那幕后真凶,兴许就是同一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都在津门?”
冯德海脸色稍霁,收回指人的兰花指,转而抚向自己耳前的一绺鬓发,说道:“此言不差,看来廖公公还是识大体的。”
俩没儿子的太监商量着事,一路来到廖进忠居住的院里。
期间廖公公问道:“那朱世子奉旨去往北境,一直渺无音信。如今北境藩镇又大举操练兵马,陛下谨小慎微,成立镜照司,欲要派遣亲信前往北境侦缉反叛,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如今司衙新设,冯公公想必事务繁忙,却如何能腾出时间去插手津门事务?”
陛下谨小慎微?冯德海挑了挑眉,不就是疑心病吗,说到底陛下还是担心朱世子会收拢长亭王旧部,转而剑指天下。
不过这事他倒是不着急,北境路途遥远,一路上机会那么多,都不见得有人将朱世子拿下,如今想必到了北境,更是如鱼得水,再想补救,怕是为时已晚。
“咱家就是为这事来的,你也知道咱家现在可以先斩后奏,那津门恰好又是长亭王的封邑所在,咱家怀疑津门的事,或许和长亭王遗留的旧部有些关系。”
廖进忠咂摸片刻,说道:“小武这孩子聪明伶俐,深得我喜爱,武道境界距离宗师也只差临门一脚,似这等人放到江湖上,谁能杀得?就算被人围堵,想要逃命却也不难。”
“能杀他的想来只有宗师,如今长亭王已死,这天下除了你我,又有多少个宗师?凭他的旧部,真能杀得了小武?”
冯德海笑道:“娄小武是你得意门生,年不过五十就已经有如此成就,你说身为宗师的长亭王会不会培养一两个干儿义子当做亲信?”
“朱世子不曾习武,乃是长亭王为了避嫌,但他一定会培养暗子留做后手。”
“公公可不要忘了,朱世子虽然不知去向,但王妃可还活得好好的。”
廖进忠眉头皱起:“你是说王妃身边有宗师护卫?”
不过这算什么,宗师不去护卫世子,反而留着护卫一个女人?
就算王爷王妃是真爱,那也不至于真把世子当意外,任他冒着生命危险,流落到北境去吧?
“不对,莫非是朱世子没有去往北境,而是中途折返了回来?不然为何北境藩镇至今听不到朱世子的名号?”
“这就不清楚了,长亭王生前算无遗策,死后说不得也有算计。再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反正这事除了王府,我是想不到其他人选,总不能是真闹鬼,阴司鬼差过来拘人吧?”
“阴司鬼差?冯公公还信这个?”廖进忠冷笑一声,接着转进书房,取了一只木匣出来。
打开木匣,里头有一柄通体焦黑的斧头正静静摆放。
“冯公公请看此物。”
廖进忠用手帕包起碳化的斧头,递给冯德海,说道:
“咱家那干儿哪都好,就是太贪财,万寿县牙行亲眼看见有阴司鬼差抬着棺材接人,可咱家却是不信。”
“若真是鬼差,又为何会用这斧头杀人?咱家得到准确消息,杀死小武的并非神力妖法,而是至少踏进宗师境界的武道高人。”
“那些纸人鬼差,不过是江湖把戏,至于高过房屋,牛蹄妖首的白骨怪物,想来只是遮眼法,不然又何必用斧头杀人?”
冯德海抓起斧把,还未使力,那被灼烧成黑炭的木柄便断成了数截。
拿起同样被灼烧变形的铁质斧头,冯德海仔细观瞧,发现上面还镌刻着几个小字。
“斧头帮?”
“这是什么帮派,津门有这号势力?”
廖进忠道:“津门帮被一人所屠,龙恩贵死在当场,同时死的还有天师府的一位灵童,天师府闾天师不知为何不肯前往津门查探,咱家过去问他,他说方外人不问俗事,你说可笑不可笑?”
冯德海闻言心中一动:“素闻闾天师道行高深,是个真正的得道高修,公公就没问问他背后凶手是何许人?”
廖进忠摇头道:“闾天师高深莫测,不肯直言,咱家开口询问时,他或点头或摇头,不过也算是给了咱家答复。”
“公公怎么问的?闾天师又是如何答复的?”
廖进忠陷入回忆:“咱家问幕后真凶是否是厉害的妖魔邪祟,天师失笑摇头;咱家问凶徒是否是武道中人,天师则沉吟点头;咱家问自个能不能揪出真凶,杀之后快,天师则面带笑容,不予回答。”
“最后咱家取巧,问天师,凶手和咱家比孰强?天师伸出一指点向咱家.”廖进忠笑道:“宗师之间亦有高低,咱家幼时便入宫习武,如今放眼天下,又有几人敢说敌得过咱家?”
“只要冯公公肯不遗余力,找到凶徒,届时咱们联手,还怕除不掉一条只会躲在阴暗处的小蛇?”
“是这么个理。”冯德海嘴上附和,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
要是廖进忠真有把握,又如何肯放下芥蒂,和他一同合作?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心里没底。
临江县,徐青在给于秋兰出殡途中,恰好路过牙行最大的米面铺。
临江牙行是徐青经过筛选,唯一存活到如今的牙商,只因李四爷不做人口买卖,不插手盐帮事务,放贷也不曾重利盘剥。
在徐青眼里,这妥妥就是业界良心,咱也不知道这李四爷名字是不是叫东来,反正这人在比烂的商圈里,足可称得上厚道二字。
徐青已经打算好了,等四爷哪天要是翘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