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拔剑面对魔教教众的同时,他立刻咬破舌尖,让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脸上的血色也尽失,仿佛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般。
“唰唰唰!”
顾芳尘手中的长剑挥舞,斩开数个最先冲上来的魔教教众身上的“隙”,随后很是色厉内荏地表现出凶狠的表情,喝道:
“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四品照样伏诛,没看见吗?!”
“不想死的,就速速离去!”
魔教教众对视一眼,心中虽然惊骇于他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杀了魍魉大人。
但是看他的情况,纵然是越级杀了魍魉大人,自己也一样受伤不轻!
当然,这才符合他们的认知。
不然的话,一个六品秒杀四品?
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他不过是强弩之末了,一同上,杀了他!”
趁他病,要他命!
众人迅速达成共识,联手起来,攻势愈发凶猛。
而另一边,顾元道也注意到了顾芳尘的状况,发现他被逼得节节败退般,眼神更加晦暗发狠。
他心中愈发笃定——
无论如何,顾芳尘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顾芳尘尚且六品,竟然就能反杀四品而不死,而仅仅是重伤,若是再成长下去,死的人就轮到他,乃至是父亲了!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一个祸害继续成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就是最佳的机会。
顾元道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宁采庸的身旁,对顾怜纤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地道:
“母亲,方才十分抱歉,我一时情急,吓到了小妹……”
宁采庸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地呵斥道:
“你在书院随圣人学习,如何能不知道君子宽而不僈,廉而不刿,辨而不争,察而不激,直立而不胜,坚强而不暴的道理?”
“如此急躁,轻易动怒,怎么当得起圣人真传的名头?外人如何看待书院?”
“你如今尚且年轻,有时气盛可以理解,知错就改即可,只是万万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应当一日三省,引以为戒……”
美妇人将君子立身之言娓娓道来,柔声劝诫,一时之间,竟然让顾元道微微一愣,有些恍惚。
他对于自己生母的认知,全都来自顾于野。
而在顾于野的口中,宁采庸不过是个容貌出众的内宅妇人,喜爱音律,温柔善良。
持家安宅尚可,可并无修为,柔弱不堪,终究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然而此刻,听到宁采庸这番话,顾元道才恍惚间发现,或许自己和父亲,对于这个柔弱美丽的妇人,从来都不够了解。
顾元道心里五味杂陈——原来,顾家的孩子,便是在这样温柔又严格的母亲话语里长大。
而他呢?
他自小只能生活在破烂的茅屋里,日复一日地点灯读书,受人白眼。
只知道,要读出功名,进入书院。
为此受了多少的苦!
若非心中那一点执念,他如何能坚持十九年!
如今,他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竟然还要被那小畜生,三番四次地阻挠!
宁采庸看到顾元道低下头,只以为他是愧疚了。
虽然答应了顾芳尘,不会再将顾元道当做自己的儿子。
但是她心里对于顾元道的印象也不算差。
罪魁祸首,毕竟是顾于野,当年调换两人时,顾元道也不过只是一个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此事,到底并非顾元道策划。
顾于野施加在这个孩子身上的意志,才是推动一切的元凶。
宁采庸只希望这孩子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再助纣为虐,成为顾于野那不知什么谋划的帮凶。
她柔声道:
“你若是知道错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旁的顾怜纤心中生出不祥之感,紧握着那把“辟邪”的剑柄,连忙急切地点头道:
“是啊,二哥,一切都还来得及的,你、你不要操之过急!”
但顾元道沉默了片刻后,幽幽道:
“可惜……”
“太晚了。”
他抬起手,神识一动,包裹着袖中匕首爆射而出,直指宁采庸的咽喉,眼中冰冷再无遮掩:
“太晚了啊!”
顾芳尘,去死吧!
只要你回过头来,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我做我的世子,你做你的孤魂野鬼!
匕首的寒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