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要伸出去勾电话的手,也被陈楚星合握在掌心,十指相扣。
张牙舞爪的猫儿,终于肯乖下来,柔驯地依偎在人怀中。
陈楚星抱着这失而复得的温度,明知药效已经发挥作用,对方听不见任何话。
还是没忍住,低头嗔怪了一声:“小没良心的。以前又是叫前辈,又是叫姐姐的,现在就只会对我直呼大名了?”
点了点程时鸢的眉心,她让助理拿来自己的替换衣物,准备先替人将这身惹眼的拍摄服装换下。
既然从这张嘴里问不出半句实话,陈楚星只好亲自带人去医院做检查。
一粒粒解开上衣纽扣时,陈楚星的目光都还盘桓在,她下唇的伤口上。
桃花般粉嫩的唇,哪怕经过妆容修饰,也依然掩不住那破损痕迹。
让人完全能想到,那些不过是刚得到竞争资格,就迫不及待肆意妄为的家伙,是怎样有恃无恐。
直到嫉.妒的目光里,闯入的大片雪白色上,显露出更为鲜明、张狂的挑衅。
仿佛留痕者也心知肚明,自己无法独占这角色,所以得意洋洋地,要在已经攀登过的高峰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大片大片的微粉色,遍布胸口。
其中柔软最甚处,还夹杂着浅青色的指痕。
——如同是故意示威,对后来者明晃晃的挑衅。
指尖在红痕上轻轻抚摸过,陈楚星忽然笑了笑,俯身覆在程时鸢的耳边低语。
“真是小孩子脾气,只顾自己高兴。这么用力,肯定把我们小时弄痛了吧?真叫人心疼。”
仿佛是充满怜爱的安慰,她低下头,一点点用自己的吻覆盖掉那些痕迹。
唇齿贴合间,是陈楚星温柔的、再难掩迷恋的呢喃。
“没关系,姐姐会保护小时的。”
“正好检查身体也需要时间,那我们就顺便,也陪那些不知轻重的小孩,玩个游戏好了——”
“就当做第一次正式打招呼的见面礼吧?”
另一边。
无视了夏知燃的干扰,谢栀清按照自己的节奏,按部就班地完成节目组委托的,欢迎仪式布置任务。
间隙里,她打开手机,见陈楚星没有回信后,想了想,又转而给程时鸢打了个电话。
可手机那端只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电子音提示。
她闭了闭眼睛,明知程时鸢是故意挑起争吵,转移她注意力,她却也不舍得,真将人气出个好歹。
……可她分明,只是想要帮对方的。
难道,现在就连“想要守护她”这一个愿望,小时都不肯再给她一次资格了吗?
陈楚星苦笑,只能忍下胸口的闷痛,反手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当敲门声如预定般响起时——
往日总会摆出依恋姿态的大小姐,如今丝毫不留恋地从她怀中退开。
陈楚星低下眼睛,连最得意的演技也没了施展的兴趣,只是按照之前设定好的剧本,淡淡问道:“怎么了?”
助理开口道:“尤姐让我跟你说,最近那个奖的竞争对手,花钱走了点关系,评委那边打算提前内定了。”
以前对她来说,这种别人花点钱就能抢走的奖,都是无关紧要的。
但陈楚星却记得,有人不喜欢她这样做。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低着头的人,耳边仿佛也响起了过去,在经历类似事情时,程时鸢气鼓鼓的声音。
“花钱?怎么,就他们有钱啊?陈楚星你不许这么抠门,赚那么多钱不就是这样的关键时刻花的吗?”
“虽然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额外花钱买很不爽啦!可是被人抢走,不是更不爽吗?”
回忆浮现在耳畔,陈楚星的眼中,也忍不住带上暖融融的笑意。
她一改过去的作风,回答时,也有意提高了声音,话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期盼:
“既然对面喜欢花钱扬名,那我们也帮帮她吧。让尤姐抽空去联系几个记者,也给她宣传一下好了。”
陈楚星不着痕迹地看向程时鸢。
小时说过,要她改掉这个坏习惯。那如今,有乖乖听话的自己,能不能从她这里得到一分表扬——
就算没有表扬,换成其他的什么,也可以。
但直到陈楚星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程时鸢都没有和她再说一句话。
在助理不知所措的目光下,陈楚星忽然扯了扯唇角。
她终于,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和小时,真的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或许方才换成另一个陌生人,都能比她更容易乞得程时鸢的关注。
陈楚星低下眼睛,瞥向桌上那杯不再飘着热气的红茶,只剩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滚落。
冰冷的水珠,似乎滚进了她的心底。
她知道,今天再也无法从程时鸢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