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吃,整个院子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何雨柱。
只听中院正屋那,传来一道道闷闷的“笃笃——笃”声。
声音像木槌敲打浸湿的棉被,又像是欢快的马儿在奔跑,只听的人身心愉悦,忍不住想要跟随声音起舞。
单听声音,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满满一案子的五花肉,在双刀的起起伏伏下,筋断肉烂。
整个四合院,也只有作为厨子的何雨柱家里常年备着不低于两把的菜刀。
吱呀一声,东厢房紧闭的房门,终于是开开了。
终日面带微笑的易中海也舍得露面了。
只见其拖着一手拖着浅子,出门后仍不忘折身把门带上,这是怕家里的暖气跑出来,也怕外边的凉气窜进去。
纵是门上挂着棉门帘也不行,万一冻着小囡囡呢?
确定门扇关紧实后,易中海拖着浅子向院里的水池子走去。
也就这时候大家都在家里忙活,院里没人,要不然一定会惊呼不已。
一大爷一个大老爷们,大冬天的居然在洗菜!
洗菜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洗的是韭菜。
这可是稀罕物!
四九城的冬天,韭菜可是实打实扎在胡同居民心尖上的“金丝菜”!
由于技术限制,韭菜这种反季节蔬菜,只有少量温室能够种植,市面上少之又少。
过年的时候,谁家能吃上顿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不得把别人羡慕死?
入冬后,广安门外第三菜站的铁皮柜台上,韭菜永远贴着「今日无货」的纸条。
即便是有货,高达一毛八一斤的的价格,也会让大部分普通市民望而却步。
有那钱,买二两肉吃它不香吗?
贵是贵了点,但架不住四九城有钱人多呀!
城门楼子上往下扔块砖都能砸死一两个遗老遗少,那些个小辫子为了口吃的,可什么都舍得。
当然,如此高档的蔬菜,也落不到那些封建残留身上,咱们自己内部就消化完了。
数九寒冬的,普通老百姓如果想吃韭菜,只有一个地方有——黑市!
一大妈就小喜欢吃韭菜馅饺子。
但是以前那不是地位不到那嘛,以易中海的家底,正季的时候,买点韭菜包个饺子,无可厚非。
但要求大冬天的吃韭菜馅饺子?
想想吧。
有什么吃什么,没得挑!
但现在人家一大妈身份不一样了,母凭女贵。
这可是家里功臣,得贡着!
都不用一大妈张口,易中海自己就屁颠屁颠的想法子买韭菜去了。
连着好几天,夜里三四点的时候,东单协和医院的后巷内总能看到易中海的身影。
或许是这份真诚感动了上苍,终于昨天……不,是今儿早上凌晨四点多让易中海赶上了。
戴栽绒帽的倒爷,从海淀四季青公社的土温室偷运出来,带着地窖潮气的韭菜。
两块钱一斤,不二价!
要不说是黑市呢,黑!是真黑!
翻十倍还不行,翻十多倍。
就这还有人抢着买,最终易中海斥巨资两块八毛钱抢到七两新鲜韭菜。
揣进怀里,一路小心小心又小心的回到家里,看到孩儿她妈脸上露出的笑容与关心,易中海感觉这钱花的真值。
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沉沉睡去。
早上阎埠贵过来贴对联要赏钱的时候,都是一大妈应付的呢,那时候易中海还没睡醒呢。
“呦,一大爷吃不赖么,还……还……韭菜呢!这可是稀罕物!”
何雨柱剁完馅,用沾布把菜馅子包上,提溜个小板凳,一出门,就看到正就着凉水洗韭菜的一大爷。
惊讶之余,说话还结巴了。
作为一名厨子。他比院里任何人都清楚韭菜的金贵。
就连轧钢厂厂长开小灶,想吃盘韭菜炒鸡蛋,大多时候也都是蔫巴巴捆成小指粗的韭菜。
鲜少有这么翠绿翠绿,一看就知道是刚割下来不久的韭菜。
只能说不愧是一大爷,有点子能耐。
何雨柱把板凳放墙边的空地上,团了团手上的沾布,按到板凳上双手下压。
滋滋……
无数黄绿色的汤水从沾布缝隙里挤出,沿着板凳腿流到地上。
白菜水份大,调馅之前必须先把多余的水份挤出来,不然煮饺子的时候,饺子里面汤水太多,肯定会破皮。
手里边忙着,何雨柱嘴上也没闲着:“一大爷,您是会吃的,这大冷的天,吃上一口热乎的韭菜鸡蛋饺子,嗯哼~那叫一个地道!贾大妈他们今年可是有口福了。”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