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江落喝了口红糖水,道:“我有个师父。”
大娘道:“你师父在哪?”
江落道:“他让我走。”
大娘道:“这是什么缘故?”
一个可怜孤女,没人疼没人爱。跟师父相依为命,也不知怎么的,师父大发雷霆,要将她赶走,她才流落街头。大娘听到这,更加心疼她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当初既然收养了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赶你走呢?”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走哪都遭惦记,遇到坏人多危险。江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她先弃了柳章,才到这般田地。
想挽回,却不得要领。
柳章天天催她早日回南荒。
可她怕自己走了,这段感情就像风筝线一样,说断就断了。在柳章心里,她总是排在很多东西后面。难不成她要把他再次劫走,关在笼子里吗?她该拿他怎么办?
铺子里挂满衣裳绸缎,这是家卖布的,笸罗里装着零碎的布头和红线,小孩肚兜正缝了一半,搭着两只红袜。江落被两只小袜子吸引了注意力,她拿起来看,才大人的半个手大,好小好小。
大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笑道:“这是给我娘家妹子做的,估摸着她下月临盆,孩子快出来了,先预备着。”
江落摸了两下,柔软舒适,“能给我两只吗?”
大娘疑惑不解:“你要这个做什么?”
江落道:“给我的宝宝穿。”大娘一愣,视线往下扫了她腹部,小腹平坦无比,瞧不出什么异常。“你,你嫁人了?”
江落把手指头伸进袜子,翻出里子来瞧,上头绣着的纹样还挺好看,“我没有嫁人,师父不想跟我成婚。”
大娘听到这么个惊世骇俗的八卦,震惊无比,站起身来,“孩子是你师父的?”
江落嗯了一声。大娘瞬间脑补出一个始乱终弃的形象,“他堂堂尊长,坏了徒儿清白,连孩子都有了,竟不愿意娶你?”
江落也觉得很委屈,道:“是啊,他不肯。”
大娘又惊又怒,接着问:“难不成他已有了家室?”
“没有。”
“那他为何不愿意娶你?”
“他说……”江落苦思冥想,“我们只有师徒情,没有别的,他不喜欢我。”
大娘心怀正义,颇为不平。天底下竟有这样没王法的事情,还是个师父,不怕天打雷劈吗,大娘怒道:“胡说八道!他不喜欢你,当初为何要哄骗你。到床上的时候不说师徒,穿起裤子又是师父了。怎么老天爷不劈死他这个黑心种子!”
江落听到师父被骂了,下意识想解释两句,却被大娘打断,“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哪方人士。你告诉我,大娘帮你讨回公道!”
难得遇到这样热心肠的人,江落忙道:“别,师父说了,有人在的时候,尤其是白天,我最好别去找他。”
大娘闻言,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火冒三丈,“怎么,白天翻脸不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想到你了!”
江落很难去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师父说他是为了我好。”
大娘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道:“你无父无母,哪里知道这些负心汉的路数。
他哄你欺你骗你,吃干抹尽,痛快了,怕你闹,就编出这些话唠搪塞。你又不懂,还想着替他保全名声。真是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江落听着似乎有点道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大娘道:“那怎么办出这样的混账事来!”
江落默了半晌,还是受到了那些闲言碎语的影响,道:“或许是我配不上师父,让他感到耻辱,故而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大娘道:“放他娘的狗屁。你这般容貌,这身气派,嫁到谁家那是他祖坟冒青烟了,不拿你当菩萨供起来都算辱没了祖宗。他是天王老子,家里有皇位继承,多尊贵。什么叫你辱没了他?还说这种话,厚颜无耻,亏他说得出口。”
江落一知半解,奇怪道:“人间的规矩,不是说师徒不能在一起吗?”
大娘心说这还是个榆木脑袋,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还拿前一套观念来敷衍,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庙里和尚还有还俗成亲的,大不了断绝师徒关系,再成亲,事已至此,就得想办法好好弥补。拖到孩子月份大了,更加吃亏。”
江落被她说得晕晕乎乎的,好像一切豁然开朗,没有那么灰暗了。
这位大娘为她指点迷津,让她眼前经纬变得清晰可见。人的道理真是神奇,正着说,反着说,都特别有道理。
之前柳章坚持师徒情高过一切的信念,让她也渐渐动摇了。可听大娘这么一说,诶,似乎也没那么坚不可摧。
“那……”江落握着小袜子,望向大娘,一脸求教的表情,“那我该怎么办呢?”
大娘心都要化了,造孽啊,这么小可怜的姑娘,禽兽不如的师父怎么下得去手,还要抛弃她。大娘沉下气性好好替她谋划起来。“你先告诉大娘,你是想离了他,要一笔赔偿自个过,还是想笼络他的心,日后长厢厮守呢?”
江落脱口而出道:“当然是长厢厮守了。”
大娘叹了一口气,傻孩子,痴心一片,被欺负成这样,还想着负心汉。
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