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深褐色牛皮靠枕承托着他的后颈,目光像是要穿透屏幕,带有浅薄玩味的笑意,问她:“什么大流氓?”
沈初棠趴在床上,呼吸跟着他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减缓了几分,视线在他刚沐浴过,清爽利落的脸上停驻三秒,就悄然移开,看向了手机后的被面,声音磕磕巴巴地回:“没……没有啊,发错人了。”
声落,手机里传来一声低缓的轻笑。
徐祈清在屏幕那头微微点了点头,“发错人了,还有谁对你耍流氓了,嗯?”
声音轻轻缓缓的,带点儿醺然醉意,低沉磁性。
不像他平时逗弄她时说话的腔调,坏坏的。
有种莫名的宠溺,像是在耐心听小朋友叽叽喳喳夸大其词地讲述自己见闻的家长。
她闻声顿了一下,慢悠悠将目光又挪了回来。
他还是先前的姿势靠在沙发椅背上,双眸微微下睨着看向镜头。
好像有些醉了。
她动了动唇,“你晚上喝酒了?”
他偏了下头,拿起一边矮几上的杯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水,应了声:“嗯。”
沈初棠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之前都说了晚上有应酬,自然是喝了酒的。
看一眼他递到唇边的杯子,深黑渐变色的玻璃杯,底部被一片墨色遮挡,看不清杯内容物,想起沈潮生每回喝醉了酒,回来后又偷偷开一瓶洋酒独饮。
虽然每次都会被许曼宁揪着耳朵回房醒酒,但依旧不改,说是顺顺口,应酬场上的酒喝不出味道来。
她皱了下鼻子,似关心又似随口一提,开口道:“那你还喝呀,喝点儿柠檬水呗。”
徐祈清闻言看一眼自己手里的杯子,笑了声,成了心逗她,“太想你了,睡不着,再喝点儿再睡。”
语罢,就迎来沈初棠一记大大的白眼,“那你喝吧,不省人事最好,挂了。”
说着就要摁下挂断键。
手机那头的人心急了,急忙出声阻止,“我喝的水,逗你呢。”
他倒也还没嗜酒成瘾到这种地步,也只有在没有应酬的时候,会偶尔喝一两杯,稍稍提升一点睡眠质量,频率并不高,因为他平时也很少失眠,大多时候睡眠质量都是很稳定的。
除了,被某人扰得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那次。
悬在挂断键上的指尖停顿一晌,沈初棠懒懒暼他一眼,不太信的样子。
如愿看到她这样搞怪的小表情,徐祈清笑了起来,低低笑声于胸腔共鸣,很是身心愉悦的样子,他将杯口往下斜了斜,将杯内的液体展示给她看。
“真的是水。”说完,浅浅勾着嘴角,继续逗她:“不信你闻闻。”
沈初棠将悬在挂断键上的指尖移开,淡淡乜他一眼,“怎么闻,我又不是狗鼻子。”
说完又觉得这个形容不贴切,“不对,小狗鼻子也闻不见。”
京兆到澳城,两千多公里,再灵的狗鼻子也不好使。
“过来闻。”
“我给你订机票。”
徐祈清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也有些不受理智掌控了,看着她映在屏幕那端的脸蛋,忽然有一种如果她在身边就好了的想法。
如果放在几年前,他大概率永远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朝一日,会有这样的一面。
有点不想和她分开。
他想还是哄一哄她早点办婚礼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且名正言顺地无论去哪都把她带在身边了。
沈初棠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你疯啦!”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说了,她的来往通行证早已过了有效期限,想去也去不了。
声落,听筒内就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她愣一下,抬眼看去,他看着镜头,眉眼依旧带有柔柔笑意,“好像是有一点。”
毫不遮掩地承认。
她抿着唇,闪躲了一下他今天看向她时有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嘟囔了声:“你喝多了吧!”
“周五领完证要和我一起来澳城吗?”
低低的嘟囔声刚落地,就听他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嗯?”她疑惑偏眸,“你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吗?”
他应道:“嗯,还有几个项目在待启动阶段。”
她拿过一个抱枕抵在胸前,咬着唇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时候结束?”
他答:“下周。”
时间也不算太长。
又是三秒的思考后,她应了下来,“好呀。”
她也有好久没去澳城的拍卖会上看看了,正好去看一看有
没有相宜的。
听她应承下来,徐祈清笑起来,看一眼时间也不早了,适时结束通话,“那周五见,早点休息。”
沈初棠第一次觉得某个日期这样具有等候的特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