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可有去过灯会?”成嬷嬷给她选了几支发钗。
李慕婉斟酌须臾,挑了件简单的莲花簪,坠了些流苏。
她想了想才道:“不记得了,以前王爷带我去过吗?”
成嬷嬷很快反应,“王爷还是世子时,便忙于协助老王爷处理政务,与王妃成亲后,愈发忙碌,老奴所知,自是没有的。不过王爷待王妃一向情深,王妃落水后,王爷茶饭不思,消瘦不少。”
“这样吗?”李慕婉扯着思绪,努力想着二人以前相处时的情景,脑中仍是空白的,就连心境都没有。
夜幕笼罩燕州城,随之而来的是万家灯火,城内点了无数天灯,宛若高空悬挂的星辉,街道人流拥挤,灯笼挂满街道,成为最亮眼的街景。
人群挤过时,一盏盏的暖色灯笼打在面颊上,百姓的笑容满面,若是再起纷乱,这些恐怕都只能是昨日之景了。
孩童的嬉闹与马车轱辘滚在一起又淹没在人潮声里。
***
街道一座阁楼上,许立国无时无刻不得盯着王依依,生怕她跑开了就找不到。
可王依依乖得很,跟着王林出来的这半年里,什么新鲜事都玩过了。
准确来说,大多时候都是许立国带着她玩儿,故而这样繁闹的集市对于王依依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最主要的还是王林离开时的嘱咐,自爹爹头发白后,她总能在夜里看见爹爹哭,懂事的依依只想着自己乖一些,再乖一些,如此娘亲就会回来了,爹爹也不会再一个人躲着哭。
她很听王林的话。
王府宴席谈到一半,王林便离开了。
李慕婉的马车停在燕州城最大的酒楼外,王依依撑着下巴,盯着楼下的人流,手里抓了一块小点心,跟喝酒的许立国说话,“许立国叔叔,爹爹说娘亲在燕州,可却没说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
“你爹说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许立国这话听了好多遍,自顾倒了一杯酒,又给她倒了一杯甜饮。
王依依小口喝着,“许立国叔叔,什么时辰了?”
“亥时没到。”许立国说。
“你在喝什么?”王依依看了眼自己杯子,又看了看他的。
许立国赶忙捂紧杯口,“酒,小孩不能喝。”
王依依尝过,辣的,自顾喝下一口甜饮,小腿晃着。
“那爹爹快回来了吧,”王依依视线随着楼下人流瞥去,“爹爹说亥时就回来带我去放天灯的。”
“嗯,小祖宗再等等,我再去拿瓶酒。”许立国出了厢房,把门掩上了。
对面酒楼外林立不少王府的府卫,府兵把人群赶到三丈开外,不得靠近王府马车。待马车停稳,成嬷嬷放了张矮凳,扶着李慕婉下车。
这阵仗声势浩荡不免引人瞩目。
阁楼上的小人儿目睹一切,马车上下来的那抹身影熟悉极了。
“娘亲?”王依依跳下小凳,带着雀跃出了猛然开了门,从厢房往楼下跑,酒楼里宾客繁多,她仗着身板小,随意挤过人群。
而酒楼上的人听闻这阵仗忍不住探出来围观,有人议论道:“这不是燕王府的马车吗?”
“听说燕王接了王妃回府上,这就是那个王妃吗?”
马车驶离,李慕婉惊绝的容貌闯入众人视线,光影铺在她身上,万千灯火好似只为她一人而亮,身上的锦衣罗裙随着步子宛若步步生莲。
“这王妃堪称国色啊。”
“不知王妃是哪里人士,气质出尘啊。”
“燕州城何时出了这等美人?”
“恐怕也就只有王爷能娶这样的女子了。”
……
酒楼大堂内挤满了人,许立国刚拿了酒,便见这阵仗不小,不免起了好奇跻身挤入人群,听得众人议论。
视线落在对面酒楼大门前,看见了刚要转身踏入酒楼的李慕婉,许立国愣在原地,酒水险些脱落了。
王依依挤出人群,她个子小,没一会儿就挤出来了,又跑过街道从府卫的空隙里穿过,无人留意间,她跑到李慕婉跟前,抱着她双腿,甜甜地唤道:“娘亲,娘亲。”
“娘亲,依依好想你。”王依依蹦着腿,仰着头不断说道,“爹爹真的没骗人,他把娘亲带回来了。”
她那明明是要抱的动作,可娘亲迟迟没有要抱自己的意思。
李慕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扰乱心神,不由定在原地,抓着王依依的手臂显然有些错愕,左顾右盼试图能找到孩子的爹娘,“哪来的孩子?”
成嬷嬷见状赶忙吩咐侍女扯开王依依,王依依却迟迟不松手,压根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手臂被人扯开些,她又用力抱紧些。
稚嫩的声音也急了,“娘亲,是依依啊,你不认得依依了吗?”
“赶紧把这野孩子拉开,冲撞了王妃和小世子谁都担当不起。”成嬷嬷曷厉道,府卫这才上前提欲要提起王依依。
李慕婉见府卫要动粗便制止道,“住手。”
她望着王依依,她小脸哭花了,“你是不是跟你娘亲走散了?”
“娘亲,你就是我娘亲。”王依依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