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清真以为纺织厂出了什么大事，一手抱起温婷韵便跟着往办公室走。
“马厂长，出了什么大事？我能做点什么？”
马厂长嘿嘿笑：“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
说着，他摊开本子：“一共有五家供销社和百货商店给我们打电话了，你给回过去吧。”
马厂长已经放弃自己沟通这些事情了，他的长处是统筹管理，不是打电话。
身为领导，这些大可以交给别人干。
林清：她以为好大的事情，一路走过来魂儿都快跑没了。
她从包里面掏出两颗糖递给温婷韵：“婶婶要打电话，你自己在这里玩好吗？”
“啊啊。”温婷韵叫了两声便捏着糖自己找了个地方玩，又乖又听话的小女孩，能看得出来父母养得特别好。
林清拿着马厂长准备好的本子，挨着打了电话过去：“温主任，你好啊，我是南县纺织厂的林清，先祝你新年快乐。”
林清的声音像一汪泉水一样自动流到温主任的心里面。
让他产生了和林清聊下去的兴趣。
“小林，也祝你新年好。”温主任清了清嗓子，便说起正事：“是这样的，你们纺织厂生产的微喇裤，我们想订购五百条，看下能不能给个实惠价格呢？”
“肯定可以啊，但是具体什么样的价格我得和马厂长商量。”
温主任没拒绝：“行，我那我就等着小林你的答复了。”
林清刚把电话放下，马厂长已经凑了过来：“小林，怎么说，他们要不要？”
“要，五百条！马厂长你看下能便宜一点吗？”远一点的百货商店都是给个进货价送过去，所以怎么卖，卖什么价格，全靠百货商店自己决定。
“你让我想想。”马厂长冥思苦想了好一会，首先得把自己的成本核算完，她们纺织厂还得赚钱。
最后马厂长小心翼翼地报出了价格：“小林就八块，毕竟他们要五百条呢。”
“我个人觉得更适合报十块。”林清分析道：“如果八块一条送过去，我们自己到手每条只有一块左右的利润，太低了！”
“可是十块一条，他们能答应吗？”马厂长有点犹豫。
他很想开辟其他地方的市场，所以更愿意赔本也要赚吆喝，先把东西送出去。
“让我试试？”
马厂长想了下才点头：“小林你试试吧，可别把人得罪走了。”
林清再次拨打了百货商店的电话，不过一两秒，电话那边已经传来声音：“喂，是小林同志吗？”
本来林清自己心里面也在打鼓，可就看温主任这个接电话的速度。
瞬间觉得稳了。
她道：“是我，温主任经过马厂长以及一些领导的商量，愿意十一块一条卖给你们，这边我们纺织厂负责把货送过去。‘’
一旁的马厂长小小的惊讶，不是说了十块钱一条吗？
怎么林清又涨价了？
但出于对林清的信任，他果断把疑惑压在心里面。
温主任一听就少了一块钱，愣了一下：“小林，你这价格可给得不地道啊。”
“温主任，这样我和你分析一下。”
“你说？”
“A市这么多供销社百货商店，我们都不会供货，只对你们百货商店供货，可就相当于垄断产品了，到时候卖多少钱不是温主任说了算？”
温主任摸了摸下巴，他早就这么想了。
自从自己夫人穿上了微喇裤，前前后后来问的人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
还个个都是有体面工作的人。
他也让自己媳妇去试探了一下这些人的购买欲望，以及能接受的价格。
调查数据特别良好，二十块钱以下的价格他们都能接受。
“小林，我是诚心想和你们长期交好，你再让让。”温主任想了一会。
要是十一块的进货价，而且纺织厂只供货自己的城市，似乎也能接受。
但是温主任还是想多赚点。
“既然温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纺织厂同意再少五毛，为了咱们友好关系的构建。”
一旁的马厂长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生怕林清会把这一单玩掉。
“还能再少吗？”温主任又试探了一步。
林清闻言装模作样的和马厂长好一阵讨论，很久很久之后才道：“温主任，你知道的我们纺织厂很愿意和你们百货商店建立友好关系的，所以我们愿意再让一步，一条裤子十块钱！
温主任这已经是我们纺织厂的最低价，一分也不能少了。”
林清说得言辞真切，仿佛再少一分钱，他们纺织厂就要倒闭了一样。
“那行吧。”温主任也听出林清话语中的为难。
“温主任，我们纺织厂后续会研究不同的衣服裤子，布料稀缺样式新颖，不知道还能不能给温主任寄一点样品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