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湛玉节只剩一副铁石心肠,她一扬手,纯狱峰上一只被囚禁的元婴魔物便被释放了出来,横冲直撞地向着言稚川奔来。
言稚川:“……”
记仇!她恨湛玉节!
现在的言稚川已经是金丹三重境了,到底不像以前那般有狗撵似的狼狈。
系统的能量不能随便浪费,言稚川只能将药神鼎掏出来,舞得虎虎生风。竟然让一个医修去对战,湛玉节她、她、她太可恶了!
言稚川将一腔怒火发泄在魔修身上。
药神鼎和拳头一并朝着魔物招呼。
天道系统敛着翅膀坐在一片云上看戏,它就说言稚川是欠收拾。
湛玉节终于想通了,不再惯着她了。
正美滋滋地看戏呢,小肥啾就被湛玉节捏着翅膀提了起来,十分无力地蹬着短小的爪子。乌黑的豆豆眼转向湛玉节,毛茸茸的脸上浮现了很人性的神色:“?”
“到底是什么东西?”湛玉节眉头蹙了蹙,将浑身羽毛炸开的小肥啾放回到了一片云上。
她转头注视着言稚川,在平日修行的时候,师妹是不会用剑的,无名之朴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摆设。但在关键时刻,她又能够无声无息地使用出九渊之剑来。恍惚中,她以为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放出了剑气。
言稚川是怎么修成九渊之剑的?
也不对,其实根本就没有修成吧,类似于剑符的存在?将剑意封存在符中?但剑意与她相同,师尊不出手的话,剑符也得是她亲手描绘才成。
诡异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言稚川不知道湛玉节在猜测她的来历和跟脚,她只知道被强压着在纯狱峰打了三天三夜的魔物。
她快升天了。
如果她没升天,她就诅咒可恶的湛玉节——
满腹怨愤还没有喷出,半瘫的言稚川就察觉到湛玉节将她抱了起来。
脑子一空,她朝着湛玉节怀中拱了拱,发出虚假的“呜呜呜”声。
“有这么累吗?”湛玉节无奈,都到金丹了。
“有。”言稚川楚楚可怜,想她当初吃了睡睡了吃,空闲时间就读些话本,从没有这么苦过。
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控诉的眼神在湛玉节的脸上打转,言稚川想照着湛玉节锁骨咬一口,可又怕被心如铁石的师姐丢出去。
湛玉节思忖片刻后,退了一步:“那……休息一日。”
言稚川:“……你还是人吗?”她最起码休息三个秋天。
湛玉节垂眸看言稚川。
“不是人”的可能是言师妹自己。
如果被人发觉那该如何?湛玉节的眉头微蹙,眼中有一瞬茫然。
魔修无恶不作,但凡擒捉魔物,不可杀的、有利用价值的一律囚镇,像言稚川这样没什么用处,直接枭首。
可言稚川纵然算是魔修,她也不曾做过有碍玄门的事情,跟天幽城那帮人有着本质不同。
她……她不会是魔的吧?
言稚川掩唇打呵欠,脑袋一点就是睡。
四面吹来凉飕飕的冷气,湛玉节周身法力涌动,化作一个透明的圈,将罡风隔绝在外。
抵达九渊峰中,湛玉节正好看到自家师尊从掌教的法殿中出来。
她神色寂然沉静,但衣襟上那明晃晃的脚印,让人无法忽视。
湛玉节:“……”
她闭了闭眼,不想去思考那脚印哪里来的。半晌后抬眸,眼神恢复清明。她拢了拢怀中的言稚川,朝着钟湛兮喊了声:“师尊。”
钟湛兮瞥了湛玉节和言稚川一眼,随口道:“打哪儿来?”
湛玉节:“纯狱峰。”
钟湛兮“哦”一声,在法殿外徘徊,没回剑峰的打算。
湛玉节想了想,问:“师尊和掌教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钟湛兮抬头,她慢条斯理地拍去衣上的脚印,心想着,言济之懒得搭理她算是难事吗?
湛玉节又道:“类似瀛洲岛的地点并非一处,白玉京那边想来已经从离经道人口中得知数个魔修据点,该如何处理?”
“总不能事事都让我们九渊去做。”钟湛兮道,“其它几个宗派已经派遣门人前去了,你不用忧心。近段时间留在宗中清修就是,不过修行之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张弛有度。”
湛玉节:“徒儿明白。”话音落下,她还没走,神色很是踌躇。在钟湛兮困惑的眸光投来时,湛玉节才抿了抿唇,说,“如果宗中发现魔修,该如何处置?”
钟湛兮不假思索:“杀无赦。”
湛玉节:“ 若那魔修没有害人呢?”
钟湛兮:“斩立决。”
湛玉节:“……”不必问了,道人堕魔之后,心性与人修不同。一旦魔念滋生,那就只会是魔族手下走狗,根本无法摆脱魔族的控制。魔修是不会有自我的,魔修不可能不害人,倒是魔族的立场,兴许会有不同。如果言师妹是魔修,那她早就跟堕魔的道人一样了,可她现在一派天真,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