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他,或许能问出些关于《天谕剑经》的事——那剑经对谕剑天宗至关重要,我总觉得,严长老守在书阁,不止是为了赎罪。”
次日清晨,李长久特意早早就往书阁去。可他把底层翻了个遍,昨日老人坐过的破旧椅子还在,桌上的书却收得整整齐齐,连一点灰尘都没留,仿佛昨晚的相遇只是一场梦。
他不死心,顺着木梯往上层走。书阁越往上越安静,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到了顶层,终于看到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背对着他,正站在书架前翻找书籍——身形佝偻,白发稀疏,倒真和严舟长老的描述对上了。
“严长老?”李长久试探着喊了一声。
老者缓缓转身,面容枯槁,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你是天窟峰的弟子?”声音嘶哑,和昨晚书阁老人的语调截然不同。
“弟子李长久,拜见长老。”李长久拱手行礼,“昨日在书阁底层,遇着一位前辈指点剑道,不知长老是否认识?”
严舟长老眉头一蹙:“书阁只有老夫一人。你莫不是看错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长久,“你找老夫何事?”
李长久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把来意说明,只说想请教剑法。严舟长老却只是摆了摆手:“老夫自身难保,哪有心思指点旁人?你走吧,莫要再来打扰。”说罢便转身重新埋首书架,再不理会。
李长久碰了个软钉子,只好退了出来。走到书阁门口时,却见一个扫地的杂役老汉正蹲在台阶上抽烟袋,见他出来,咧嘴笑了笑:“小郎君,找不着人?”
“老伯认识书阁里的老人?”李长久问道。
杂役老汉磕了磕烟袋锅:“书阁哪有什么老人?就严长老一个。不过啊……”他压低声音,“前阵子我起夜,瞧见书阁顶层亮着灯,窗纸上有两个人影呢。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李长久心里咯噔一下——严舟长老说书阁只有他一人,可杂役的话又作何解释?难道昨晚的老人,是严长老的故人?还是说……严长老身上,藏着比丢失剑经更大的秘密?
他正琢磨着,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卢元白摇摇晃晃地走来,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
“哟,长久,在这儿发呆呢?”卢元白灌了口酒,“陆峰主让我捎句话,午时去前殿议事,说是紫天道门那边有动静了。”
李长久应了声,目光却又落回书阁紧闭的大门上。那扇门后,仿佛藏着无数被时光尘封的秘密,而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老人,或许就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他摸了摸腰间的剑,心里暗下决心:不管这书阁里藏着什么,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揭开。
午时的前殿气氛凝重,各峰长老与核心弟子齐聚,陆嫁嫁端坐主位,眉宇间带着几分肃然。
“紫天道门十三雨辰来了。”她指尖轻叩桌案,声音清晰,“说是来负荆请罪,实则……怕是想探我们的底。”
卢元白哼了声:“一群墙头草,前阵子还跟着十无攻打咱们,如今十无死了,倒想起求饶了?”
李长久站在陆嫁嫁身侧,指尖摩挲着剑柄。他想起紫天道门的十四衣死在严舟剑下,十二秋死于张锲瑜背叛,如今四道主只剩一个十三雨辰,这时候来谕剑天宗,绝非真心认罪那么简单。
“她带了多少人?”有人问。
“就她孤身一人。”陆嫁嫁目光扫过众人,“晾了她两个时辰,该去会会了。”
一行人往山门走去,远远就见一道素衣身影跪在石阶下,背上捆着荆条,正是十三雨辰。她见陆嫁嫁走来,忙叩首道:“罪女十三雨辰,代紫天道门向谕剑天宗赔罪。”
陆嫁嫁停在三步外,声音冷淡:“十无勾结瀚池真人,意图颠覆我宗,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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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雨辰抬头,眼眶泛红:“十无已死,紫天道门上下愿奉谕剑天宗为主,只求……求陆宗主收留。”
李长久忽然开口,语气带笑:“十三道主倒是精明。如今太初六神的棋局渐显,南荒动荡,断界城暗流涌动,紫天道门没了主心骨,想来是怕被吞了才来投靠?”
十三雨辰身子一僵,随即苦笑:“李公子明鉴。我等也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李长久上前一步,目光锐利,“那你可知,严舟长老为何守在书阁?”
这话问得突兀,十三雨辰明显愣了下,随即摇头:“严长老之事,是贵宗内务,我怎会知晓?”
李长久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神色坦然,倒不像作伪。他正想再问,却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天窟峰的弟子来报:“峰主,书阁……书阁出事了!”
众人心头一紧,快步往书阁赶去。刚到门口,就见杂役老汉瘫坐在地,指着顶层哆哆嗦嗦:“刚、刚才听见上面有剑响,还有……还有血腥味!”
陆嫁嫁身形一闪,已掠上顶层。李长久紧随其后,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见严舟长老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短剑,而他面前的书架倒了一片,地上散落着几本残破的古籍。
“严长老!”陆嫁嫁蹲下身探查,指尖刚触到他的脉息,便沉声道,“还有气!”
严舟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李长久身上,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李长久凑近,只听他气若游丝:“剑经……在……老人……”
话未说完,头便歪了过去。
李长久心头剧震——剑经?老人?难道严舟的死,与昨晚那个神秘老人有关?
他猛地转身看向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