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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船穿过最后一层云雾时,李长久看见万妖城的城门上,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叶婵宫穿着身红衣,手里举着盏一模一样的灯笼,正对着他们笑。
“看来,这债还得大伙一起算才行。”李长久笑着握紧了剑,船头的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晃,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云层上,像幅未完待续的画卷。
叶婵宫的红衣在万妖城的硝烟里格外醒目,她手里的灯笼与李长久的那盏遥遥相对,烛火共振时,竟在空中织出一张金色的网,将蔓延的黑雾拦在网外。
“师尊怎么会在这?”李长久跳下灯笼船,三足金乌的火光自动护在周身,防着那些伺机而动的黑雾。
叶婵宫笑着抛来个酒葫芦:“你以为神御送灯笼是巧合?太初六神的杀局里,缺了谁都不行。”她指尖划过灯笼纸,上面突然显现出太初六神的画像,“看见没,玄泽在断界城卖灯笼,岁菩提藏在万妖城的妖群里,剩下的几个,也该露头了。”
宁小龄突然指着城门内侧,那里贴满了泛黄的符纸,每个符纸上都画着只小狐狸:“是祝定师叔的笔迹!他肯定来过!”话音刚落,符纸突然燃起绿光,在地上拼出一行字:“往妖塔,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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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权柄的源头在妖塔?”李长久挑眉,看向赵襄儿,“女皇陛下,你的空间权柄能直接开条道去妖塔吗?”
赵襄儿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却还是抬手划开空间裂缝:“进去再说,别指望我一直给你当跑腿的。”
裂缝那头是片昏暗的大殿,妖塔的石壁上嵌满了发光的妖核,照亮了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是九头元圣,他怀里紧紧抱着根断裂的金箍棒,铁伞的碎片插在后背,黑雾正顺着伤口往里钻。
“圣人呢?”李长久冲过去按住他的肩膀,长明权柄的光芒注入他体内,黑雾发出滋滋的惨叫。
九头元圣艰难地睁开眼,指了指塔顶:“师……师父他引黑雾上塔了,说要炸了妖塔,让那些权柄碎片回归天地……”
“疯了不成!”李长久骂了一声,刚要冲上去,就被叶婵宫拉住。
“别急,”她举起灯笼,烛火照向塔顶,“你看那是什么。”
塔顶的黑雾里,隐约有团金光在闪烁,伴随着熟悉的大笑声:“他娘的空猎老贼,以为占了老子的地盘就能嚣张?看俺老孙把你这破黑雾捅个窟窿!”
是圣人的声音!
李长久松了口气,却见叶婵宫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对,那金光里混着‘崩坏’权柄的气息,是天藏的残魂在作祟!”
话音未落,塔顶传来一声巨响,金光与黑雾同时炸开,整座妖塔开始剧烈摇晃。司命突然将时间权柄催动到极致,周围的一切瞬间静止——摇晃的石壁、飞溅的碎石、甚至连九头元圣嘴角的血迹都凝在了半空。
“十息。”她看向李长久,银眸里映着塔顶的火光,“够不够?”
李长久笑了,握紧手里的剑纵身跃起:“够给空猎老贼剃个光头了。”
赵襄儿紧随其后,九羽化作九道空间裂缝,在黑雾中劈开一条通路。宁小龄的狐尾卷住九头元圣,将他带往安全地带,同时催动轮回权柄,净化那些被静止的黑雾。
叶婵宫站在原地,红衣猎猎,她举起灯笼轻声道:“长明不灭,不止是你的权柄,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灯笼的烛火骤然暴涨,与李长久的金乌火光、赵襄儿的空间金光交织在一起,在塔顶汇成一轮骄阳。
空猎的嘶吼声从黑雾深处传来,却在接触到骄阳的瞬间化作青烟。李长久在光芒中看见圣人被金光护着从塔顶落下,手里还举着半截金箍棒,笑得一脸得意。
“臭小子,来得挺及时!”圣人把金箍棒扔给他,“接住,这玩意儿比你的破剑好用。”
李长久刚接住金箍棒,就见叶婵宫和司命也跃了上来,三人并肩站在塔顶,看着下方渐渐散去的黑雾,以及那些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妖族。宁小龄正指挥着祝定师叔救治伤员,赵襄儿则站在城墙上,用空间权柄修补断裂的城门。
“看来这杀局,快到头了。”叶婵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李长久晃了晃手里的灯笼,烛火在风里稳稳燃烧:“头还没到,不过啊……”他看向身边的人,又看了看远处忙碌的身影,突然笑得灿烂,“就算还有八十一难,咱们这群人凑一起,还怕闯不过去?”
远处的天际,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妖塔的塔顶。六盏灯笼同时亮起,在晨光里连成一线,像道跨越时空的桥。桥的这头,是笑闹着的他们;桥的那头,是崭新的、没有神国枷锁的世界。
李长久举起灯笼,对着朝阳晃了晃。
长明不灭,方见本心。
这一次,他总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