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抛给泉鳞,转身抱住向后倒去的司命。青铜剑自动护主,在他周身旋转形成火焰屏障,挡住了袭来的触须。
泉鳞接住钥匙,没有立刻去关石门,反而看向李长久怀中的司命,水流脸上露出复杂神色。他沉默片刻,突然将钥匙插入自己胸口,水流身躯与钥匙融为一体,化作一条巨大的水蛇,张开巨口咬向无面巨脸。
“你们去关门!我来拖住它!”水蛇的声音在黄泉之界回荡,带着一丝决绝,“告诉叶婵宫,当年的账,我泉鳞记下了!”
李长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抱着司命冲向石门。司命靠在他怀里,虚弱地指了指石门边缘的凹槽:“把……把你的血滴进去,用太明权柄催动符文……”
李长久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石门凹槽中。鲜血渗入石纹,那些褪色的符文瞬间亮起金光,与他掌心的金乌火遥相呼应。他按照司命的指引,双手按在石门上,太明权柄全力运转。
“轰隆——”
两扇巨大的石门开始缓缓闭合,石门后的黑暗被逐渐压缩,那些悬浮的星辰发出悲鸣般的光芒,锁链崩断的脆响不断传来。无面巨脸察觉到通道即将关闭,发出疯狂的嘶吼,黑雾猛地暴涨,竟将水蛇形态的泉鳞缠住,开始疯狂吞噬他的神元。
“泉鳞!”李长久看着水蛇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忍不住喊道。
水蛇回头看了他一眼,巨口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告诉赵襄儿……她母亲的遗物,我藏在……”话未说完,它的身躯便被黑雾彻底吞噬,只留下一声悠长的蛇鸣在黄泉之界回荡。
“砰!”
石门彻底闭合,最后一丝黑暗被隔绝在外。黑雾失去源头,开始迅速消散,无面巨脸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化作点点星光彻底湮灭。
黄泉之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缓缓流淌的暗河,以及河岸边散落的白骨。
李长久抱着司命瘫坐在地,看着紧闭的石门,突然低声骂了一句:“老东西,话不说完就死,真够缺德的。”
司命靠在他胸口,气息微弱地笑了笑:“他……他是想让你去找遗物……泉鳞与朱雀神当年交情不浅……”
李长久低头看她苍白的脸,伸手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出去找叶婵宫,她的生命权柄肯定能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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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摇摇头,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的银色光芒越来越黯淡:“我没事……只是时间之力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她的目光落在石门上,突然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石门后面的气息,有点像……”
李长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石门上的金光正在逐渐褪去,露出原本古朴的石质。他忽然想起刚才在黑暗中看到的星辰与锁链,心头猛地一跳。
“像被囚禁的帝俊神魂。”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随即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石门后的黑暗里,到底藏着什么?泉鳞临死前未说完的话,又指向怎样的秘密?
李长久低头看了看怀中虚弱的司命,又抬头望向黄泉之界深处那片更加浓郁的黑暗,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他知道,这扇石门的关闭,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而他李长久,向来不惮于揭开任何秘密,哪怕那秘密背后,是足以颠覆三界的风暴。
石门闭合的刹那,整个黄泉之界突然剧烈震颤,河底的青石板层层翘起,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黑色锁链。那些锁链泛着幽光,一端连着石门,另一端则深深扎入暗河深处,仿佛在拖拽着什么庞然大物。
李长久抱着司命后退数步,警惕地盯着河面:“这又是哪出?关门还送附加节目?”
司命靠在他肩头,指尖勉强凝聚起一丝银芒指向河面:“那些是……镇界链,本该随着石门闭合而沉入轮回,怎么会突然现世?”
话音未落,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浪涛中浮现出无数张挣扎的面孔,正是之前被黑雾吞噬的神魂。他们像是被锁链拖拽着,朝着石门方向汇聚,凄厉的哭喊声在黄泉之界回荡不休。
“不对劲。”李长久皱眉,金红色火焰在周身燃起,“这些神魂的气息……比刚才的黑雾还要诡异。”
他话音刚落,那些汇聚的神魂突然爆开,化作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镇界链爬向石门。原本光滑的石门上,竟缓缓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刚才被吞噬的无面巨脸!
“它怎么还没死?”李长久瞳孔骤缩,青铜剑瞬间出鞘,“难道石门根本关不住它?”
司命脸色苍白如纸:“不是关不住……是它的本体,本就藏在黄泉之界!”她突然抓住李长久的手腕,“快走!这是‘不昼国’的陷阱,泉鳞不是在镇压通道,是在喂养这东西!”
石门上的巨脸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两团纯粹的黑暗,看不到任何神采,却让人从心底升起寒意。它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李长久却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仿佛要被吸入那张巨口。
“想吞我?你还不够格!”李长久怒吼一声,太明权柄全力爆发,金红色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向石门上的巨脸。
火焰手掌与巨脸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巨脸被拍得凹陷下去,却没有消散,反而从凹陷处涌出更多黑色液体,顺着镇界链蔓延开来,所过之处,河底的白骨纷纷化作飞灰。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做的?”李长久暗骂一声,感觉手臂一阵发麻,“司命,你有没有什么能彻底弄死它的办法?”
司命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它的核心在河底!那些镇界链不是锁着石门,是在连接核心,只要斩断锁链,毁掉核心,它就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