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位54岁的老军需鬓角斑白,"这些年承蒙照拂,如今只想回山西老家看看——虽说亲人大都没了,但两个当兵的侄子生死未卜,我总得去坟头烧炷香。"
杨峰紧紧握住他布满老茧的手:"孙兄,这些年你把军需处管得滴水不漏,才让弟兄们吃饱穿暖。你这上尉军衔,是拿命换来的!"见孙先生执意要走,他轻叹一声,"至少等我办场送行宴。"
"使不得使不得!"孙先生慌忙摆手,"我走前还得去看看干女儿桂平 。"提到桂平,杨峰想起她正是河本的妻子。他再三挽留无果,次日清晨,特地让炊事班熬了小米粥,就着酱菜为老战友饯行。
孙先生红着眼眶与战友们一一作别,最后用力握了握杨峰的手,转身背起行囊。踏出营门没多远,他便察觉肩头异样——这个背了多年的旧布包,此刻竟格外沉重。
走到营外小树林,孙先生放下包袱解开查看,目光瞬间凝固。自己的军饷旁,赫然多出个鼓囊囊的钱袋,里头整整齐齐码着 200 银元,在树荫下泛着清冷的光。更让他呼吸一滞的,自己交上去的勃朗宁手枪,又被放了回来正是杨峰多年前赠予他的那支。
这位年过半百的前清秀才眼眶滚烫,颤抖的手指抚过冰凉的枪柄。林间微风掠过,掀起他的长衫下摆,他对着军营方向缓缓立正,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随后弯腰扣紧包袱,挺直脊背踏入晨光。沉甸甸的行囊里,装着银元与旧枪,更装着一位将军对老部下最厚重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