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当然知晓他这突然的改口是什么意思,虽然她不觉得陈瑾风会在意她跟谁一起吃饭,但她也不好让王承安为难,便点了点头,笑道:“好。”
王承安又不自觉地看了她好几眼。
是他的错觉吗?他以前虽然知道温宁长得漂亮,但在他心里,她再漂亮,也不过是像他妹妹一样的小丫头。
这一回再见面,他却觉得她的美突然外显了一般,那脸上的明媚笑容,总是不由自主地吸引他的目光。
也许只是因为他太久没见她罢了。
王承安暗暗收了收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带着温宁主仆走到了不远处一个卖馒头的摊子前。
虽然温宁还没吃到那羊肉馒头,却也知道王承安绝对没有介绍错,因为他们过去的时候,小摊前已是排上了长长的队伍。
他们走到队尾,王承安又问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铜驼街?”
他记得,都护府离铜驼街并不近。
温宁没打算跟王承安说自己的打算,他信不信自己的医术是一回事,只怕他听到自己的打算后,会不理解她一个已是嫁了人的女子为什么还要抛头露脸去挣钱。
于是,她含糊地答了句来这里买点东西,就岔开话题道:“王大哥,听说这几年寿安堂的发展是越来越好了,我娘常说你在经商上有天赋,果不其然。”
王承安笑笑,谦虚道:“是赵姨谬赞了,寿安堂如今执掌大权的人还是我爹,这功劳怎么也归不到我身上……”
他话音未落,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决明就一脸自豪道:“咱们公子的优秀,自是不必说!前儿个公子南下去运送一批药材的时候,偶遇一个气度不凡的老妇人得了暑热,多亏公子出手相助,那老妇人别提多感谢公子了,还非要公子陪着她回京。”
“谁料回了京才发现,那老妇人竟是留侯家的老夫人,韩家老夫人知晓公子是寿安堂的少东家,连连夸赞咱们寿安堂后继有人,定会越做越好,还说以后会来咱们寿安堂买药呢!”
王承安看不得他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道:“我让你这么多话了吗?”
决明顿时吐了吐舌头。
温宁却听得眉头微蹙。
她记得,寿安堂以往做的向来是平民百姓的买卖,那些个官僚权贵的买卖早就被另外几个大药房垄断了。
做买卖很多时候就跟打仗一样,领地意识十分严重,王家的长辈虽然时常感叹自己做不了京中那些贵人的生意,却也不会贸贸然去抢夺不属于自己的地盘。
王承安这回阴差阳错地结识了留侯府的老夫人,还得了她的赏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决明却是真心为自己主子自豪,忍不住又加了句:“这几个月,老爷敢这般心无旁骛地在家里养伤,把寿安堂的事情都交给公子决定,不就是信任公子,认可公子的能力么?”
温宁一愣,连忙问:“伯父发生什么事了?”
王承安笑着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儿个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左腿,在家里休养个把月就好了。”
温宁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她脸上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去年年末赵姨娘感染风寒的时候,就是王承安的爹王林亲自到温家替她看诊,还死活不肯收他们的诊金和药钱,最后还是赵姨娘坚持,才单单收下了药钱。
王承安看到她这模样,又忍不住有些失神。
决明却是暗暗感叹,他跟在自家公子身边很多年了,公子跟这位温三姑娘之间的事情,他自是一清二楚。
当初她没能嫁给他们公子,反而进了都护府,虽然有些遗憾,但幸好公子待她的感情不是那等男女之情。
而且虽然温三姑娘的外祖父是个大夫,她本人却不通医术,老夫人还在生的时候,就对这个温三姑娘不太满意,总念叨公子要娶的夫人怎么也要懂一些医学药理才好,这样以后才能帮着公子打理家业……
几人正说着话,旁边,却忽地传来一阵吵杂之声,温宁他们一开始没当一回事,直到一个男子惊恐的声音响起,“梅娘!梅娘!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温宁连忙转头一看,却见队伍不远处,一个模样憨厚的男子正抱着一个用手紧紧卡着自己喉咙的妇人,一脸焦急惶恐。
温宁的视线又快速来到了那妇人身上,却见那妇人脸色发紧,因为极端痛苦不停地在男人的怀里翻滚,脖子拼命伸直,咳嗽微弱,呼吸困难,看着就让人觉得痛苦。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应是他们的女儿,此时已是吓得哭出来了。
旁边围着的人也一脸焦急,纷纷道:“这是食物卡喉咙了啊!老天爷,快!快带她去看大夫啊!”
“可是看这大娘的情况,哪里来得及哦!卡喉咙这种事来得又凶又狠,我先前就见过有个娃子卡了根骨头在喉咙里,没一会儿功夫人就没了,根本等不及大夫赶来……”
“哎哟!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你看人家的娃儿都吓哭了,快去附近医馆帮忙请大夫吧!”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认出了王承安,连忙大声道:“这……这不是寿安堂的少东家吗?我前儿个去寿安堂买药才见过!寿安堂的少东家本身就是大夫啊!”
“真的?在哪?快喊人来救命啊!”
不用他们说,早在王承安见到那妇人的情况那一刻,就快步走了过去,只是见到这般凶险的情况,他心里也是直打突。
他脑子里有好几个用于治疗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