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也不敢率先开口,哪怕是只说出只言片语来。
他们虽没有看报告,可已经从花一梦的表情上,等同于已看了鉴定报告上的内容。
过了许久许久,花一梦才缓缓抬起了头,她那对美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痛苦。
她犹如迷了路的孩子,在原地不停的踏着步,声调颤抖着,声若蚊蝇的呢喃着:
“怎么会是这样呢…?不可能会是这种结果的…?一定是工作人员搞错了,对,是数据分析错了,要么是机器出现了故障...”
伞君上前跨出了几步,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出什么样的言辞,才算是最妥帖的词汇。
而柒成则眉头紧锁,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花一梦猛然间转过了身,她两步就冲到了化验室的门口。
她在使劲推开了那扇门的同时,大声质问的声音已传了出来:
“医生,是你们的检验搞错了?还是机器出现故障了?我怎么可能跟小劫不是亲姐弟呢?要不就是你们拿错了我提供的样本,请你们重新再做一次鉴定好吗?”
带着眼镜的医生猛然间转身,他见花一梦神色慌张语气不善,手指扶了扶眼镜框。
他眼中充满了疑惑,伸手拿过了花一梦手中的鉴定报告单,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的说:
“花女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提供了毛发与血液两种样本,我在这个科室干了十几年的化验,只要你没有提供错误的样本,我是不会犯出这种低级的错误。”
“你如果对我出具的报告存疑,随时你都可以去其他任何鉴定机构复检,如果是因为我的化验过程不够严谨,导致化验结果出现了错误,我会为此负全责,任由你来处置。”
医生说到了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便细致入微的给花一梦科普了起来:
“直系亲属鉴定,是通过你提供的样本比对两者的染色体,是否存在有相同的STR等位基因,如果两者都有这些等位基因,则为直系亲属关系,如果两者无相同的等位基因,则为非直系亲属的关系。”
“而花一梦跟花劫则属于后者,所以不存在为直系亲属关系的等位基因,报告里面的分析过程与技术说明,标注的都很清楚,还有我个人签署的名字,这个责任我还是能负得起的。”
花一梦闻听此言,她突然紧紧抓住了医生的手臂,崩溃的大声哭了起来,低吼道:
“不,不对,哪里都不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错了,你们都错了,我不信,我什么都不相信,你肯定是搞错了...”
花一梦只说到了这里,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安静的化验室里久久回荡,听起来让人心碎。
医生还想再说点什么,花一梦犹如疯魔了那般,她猛然间就推开了医生,拔腿就向门外跑去。
伞君跟柒成则站在化验室的门口,他们亲眼目睹了花一梦跟医生对话的全过程。
正在他们愣神的功夫,花一梦犹如因极致的悲伤,好像获得了洪荒之力了那般。
她硬生生把他们撞的连连后退,等他们清醒了过来,花一梦的身影已出现在了拐角处。
伞君跟柒成撒腿就追,走廊里早已是一片狼藉,所有的障碍物皆东倒西歪,散落在地。
走廊里的人们仿佛看到了坠入魔道的女战神,她那可怕的表情吓的路人纷纷避让。
生怕只要触碰到了她,或者离她的距离近一点,他们就会尸骨无存那般的惊恐。
花一梦犹如脚下生出了一对风火轮,她凄厉的嗷嗷惨叫着,披头散发的一通狂蹿乱跳。
只要有丝丝缝隙,她就会不管不顾的向里面冲,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了那般。
在她面前所有的障碍物,皆被她无视的逐一撂倒在地。
她脑海里大量涌入了各种嘈杂的片段。
有冶夫举鞭子邪魅的动作,贰泽炎深情款款的眼神,冶枣凉军邪恶阴鸷的表情。
兀云风淫邪恶毒的笑声,寺远凡拿着放大镜赤裸裸跟她肆意纠缠的种种画面。
以及枫曼城那琳琅满目的财富,都像一把把荒诞的利刃,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时刻都在侵蚀分割着她的灵魂血肉,让她无力去抗争,一步步沦陷在黑暗肮脏的泥潭之中,越陷越深。
往日一幕幕的屈辱不堪,犹如喷发的火山,都成为她此刻要冲破胸腔的伤感触点。
就算是任何乐圣也弹奏不出,她此时心中那被撕扯的痛入骨髓的悲情音符。
她好像要用奔跑冲破天际,去穿越时空质问那些,被天地法则所碾碎的亲情爱情。
她要问问上苍,为何要如此残忍的捉弄于她,为何要把她当成刍狗那般,去戏耍玩弄。
就算让她在谴责声讨之中,哪怕是赐予她身毁魂灭,只要她能得到答案,她也会在毁灭之中获得永恒。
花一梦顺着楼梯一股脑的向上爬,仿佛每一步她都要把地板踏成粉末那般的愤恨。
她憋着呼吸硬生生爬到了十二层,身后却传来了伞君跟柒成惊恐的叫声:
“梦儿,一梦,快停下来,上面很危险的,鉴定报告说不定就是一个误会,我们可以重新做一次复检,绝对不会再是这个结果,请你相信我好吗...?”
伞君跟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