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凡化作的影子在地面如鬼魅般穿梭，月光下他的轮廓时隐时现，如同被风吹散的墨迹。
他刚刚穿过那道白色门户，很快便回到了红尘界域，也就是柳镇。
张可凡的心跳还未完全平复，但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他感觉这次逃脱太过顺利了——顺利得有些反常。
"有点不对劲......."
张可凡化作的黑影轻点地面，刻意放慢速度让思维跟上直觉的警告，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扭曲变形，仿佛在抗拒某种无形的束缚。
红尘基地的经历在脑海中闪回：第二殿堂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但既然之前派人来通知'汪淼'去一趟，就说明对方肯定是在的。
更蹊跷的是，他和汪淼他们缠斗也有好几分钟，金属碰撞声在殿堂内回荡，却始终没有惊动其他人。
第八殿堂的杨牧犬也一直没出现，那个以嗅觉着称的猎犬不可能对入侵毫无察觉。
"对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走一个潜入者？"
张可凡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更别说他还是黄昏社的人——这个身份足以让浮生绘倾巢而出。
冰冷的夜风掠过他的后颈，张可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如果我是他们......."
他无声地自语，身形突然出现在柳镇小巷一处拐角，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青苔的湿气透过衣物渗入肌肤。
"一定会放长线钓大鱼。"
张可凡闭上眼睛，领域能力无声展开。黑色的物质从他脚下蔓延，如同活物般爬满整个墙面，细小的黑色颗粒在砖缝间流动。
通过领域感知，他能捕捉到方圆几里内的神道气息，但偏偏，没有追兵的踪迹。
这反而加深了他的怀疑。
"太安静了......."
张可凡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暗芒。
浮生绘不可能放弃追捕，除非.....他们另有打算。
他的诱饵！
这个念头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杨宵博士。"张可凡轻声开口道，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嘴唇的颤动。
紧接着张可凡的精神世界中微微震动，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里面走出。
"怎么了？"
杨宵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串数据流。虽然现在是灵魂状态，但他依然保持着生前的研究习惯。
"能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其他神道的气息？"
张可凡请求道，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巷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的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锯齿状。
杨宵博士虽然现在是灵魂状态，但至少也曾是位九君。
真要论感知力，对方明显要比自己这个四阶强很多。
"我看看。"
杨宵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张可凡衣角，电磁力瞬间发动，细微的波动在他指尖流转，空气中泛起肉眼难见的涟漪。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在衣角内侧，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白色光点正微微闪烁，像是一只沉睡的萤火虫。
"有。"
杨宵的眉头拧成结，手指悬停在那个光点上空，"是'神道'的气息，很有可能被对方给标记了。”
"果然。"
张可凡无声地笑了，眼中闪过猎人发现猎物踏入陷阱时的兴奋。
这个标记极其隐蔽，若非杨宵博士帮自己检查一遍，他根本不可能发现。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第二殿堂故意放他走，就是为了追踪到黄昏社的据点。
"想玩猫捉老鼠？"
张可凡的笑容扩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故意抖动衣角，让那个光点暴露在月光下。
"那我们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猫。"
他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继续向前奔逃。
"既然要钓鱼，就得把戏做足。"
张可凡在脑海中勾勒着计划。
他原本打算回戏道古藏，把这群浮生绘的人全都吸引过来，然后直接让红王以及四个K来解决他们。
红王的手段他还是相信的，浮生绘的人恐怕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但真这样了，恐怕戏道古藏也会彻底暴露出来。
恐怕到时候人类界域围攻戏道古藏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