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周围的血尸影在墙上晃,像要爬出来。
棺椁是金丝楠木的,上面缠满了铁链,链环上的血尸纹正在渗血,把楠木染成黑红色。青铜灯就放在椁顶,灯芯的火焰只有豆大,灯座下的血尸纹已经裂开,缝里伸出无数只手,指甲长如刀,正往灯座上爬,"灯灭之前,必须把新灯油倒进去!"面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陶罐,里面是黑油,漂着根头发,是他自己的,"守陵人的血才能当灯油,我爷爷是这么说的。"
胖子突然指着棺椁的裂缝,缝里露出只眼睛,瞳孔是红的,正盯着我们,"他娘的,血尸王醒了!"他用工兵铲砸向铁链,链环突然断开,里面的血尸手抓着铲头,指甲把铁铲刮出火星,"胖爷跟你拼了!"
银毛小兽突然往青铜灯上跳,用身体护住灯芯,血尸手刚碰到它的银毛就冒白烟,缩回裂缝里。蚀金蚁们往链环上撒金沙,金沙碰到血就变成火,把铁链烧得通红,血尸手不敢再伸出来,缝里传出嘶吼,震得穹顶的血星斗往下掉,砸在地上变成血虫,往我们脚上爬。
我往青铜灯里倒灯油,油刚碰到灯芯就炸开,火焰窜起三尺高,把主墓室照得通红,墙上的血尸影突然凝固,像被定住的画。面具人突然往灯上扑,把自己的青铜半边脸往灯上按,"我爷爷说,守陵人的骨殖能让灯油更旺!"他的脸刚碰到火焰就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骨头,却笑着,"终于能跟爷爷团聚了。"
青铜灯的火焰突然变成金色,裹着面具人的骨殖,往棺椁里钻,血尸王的嘶吼越来越弱,最后变成呜咽,棺盖的饕餮纹突然亮起,与四象旗上的纹路对接,发出声龙吟,把密道里的血草都震成灰,"是昆仑墟的守山兽在帮忙!"
胖子突然指着棺底,那里的血泥里滚出颗珠子,是血红色的,裹着层金雾,正是血尸王的内丹,"这玩意儿能卖老钱!胖爷的串吧有着落了!"他刚要捡,珠子突然飞起来,撞向青铜灯,灯油瞬间变满,火焰变成九色,把主墓室的星斗都照得发亮,与潘家园的九轮光遥相呼应。
密道开始震动,血草化成的梯子正在消失,面具人的声音从火焰里传来:"把青铜灯带回潘家园,挂在老槐树上,能镇住所有邪祟!"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个笑,像终于放下了什么。
银毛小兽叼着青铜灯往密道外跑,灯油洒在地上,长出片金草,草叶卷成灯芯的形状,照亮了来路。我和胖子跟在后面,棺椁的饕餮纹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守陵玉,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块,都是岗营子的那种,玉上的龙纹正在游动,像在送行。
出密道时,万人坑的雪正在融化,血草变成金草,往土里钻,露出片青石板,板上刻着"血尸陵已平",是用守陵玉的粉末写的,字刚看完就化成光,融进青铜灯的火焰里。马车还在等,车夫却不见了,车座上放着张字条:"守陵人任务完成,后会有期。"
往回走的路上,青铜灯的火焰一直是九色的,把雪地照得像铺了层金,血尸王的内丹在灯里转,像颗会发光的心脏。胖子摸着灯座的饕餮纹,突然说:"你看这纹路,跟潘家园青铜疙瘩上的能合上,说不定这灯就是当年守山兽铸的,专克血尸。"
银毛小兽突然对着远处低吼,那里的雪地里站着个影子,是李二瞎子爹的魂,手里举着完整的守陵玉,对着我们挥了挥手,慢慢变成光粒,融进青铜灯里,算是了了段跨越千年的牵挂。
快到潘家园时,远远看见老槐树上的九轮光裹着层金光,是青铜灯的颜色,把胡同口的雪都照得融化,变成清水,顺着青石板往护城河流,水里的血虫都变成金鱼,摆着尾巴往远处游,像是在送行。
李婶和张大爷举着灯笼在胡同口等,灯笼的光与青铜灯的火焰混在一起,暖得人心里发颤。"可算回来了!"张大爷往我们手里塞了碗热汤,"我就知道你们能成!这青铜灯往树上一挂,咱潘家园就再也不怕邪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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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青铜灯挂在老槐树的枝桠上,灯座的饕餮纹与九轮光的纹路对接,发出十色光,把整个潘家园照得像白昼。血尸陵的守陵玉被蚀金蚁们埋在树下,刚入土就冒出绿芽,芽尖顶着个小灯笼,亮得像星星,"是新的守陵草!"
胖子突然指着青铜灯的灯芯,那里的金雾里裹着个笑脸,是面具人的,"你看!他也来了!以后咱这胡同更热闹了!"他往灯里添了勺灯油,是张大爷新酿的酒,灯焰突然窜高,把他的脸照得发亮,像在笑。
我翻开守山人手札的新页,纸页上自动画出血尸陵的地图,旁边写着行字:"青铜灯归位,血尸陵已平,下一站——黑风口的沉船墓。"墨迹还没干,像是刚写的,带着点海水的腥气,把纸页染成淡蓝。
银毛小兽突然对着胡同口低吼,那里的护城河上漂着片木板,板上的铜环缠着根水草,草叶上的纹路是船锚的形状,正往老槐树的方向漂,像在引路。
胖子把青铜灯擦得发亮,"下一站沉船墓!胖爷倒要看看,水里的宝贝是不是比血尸陵的多!"他突然想起什么,往怀里塞了块干粮,"这次得带够吃的,别再像上次似的,饿肚子倒斗!"
老槐树的九轮光裹着青铜灯的火焰,转得像个小太阳,把潘家园的雪都照得发暖。胡同里的人围着灯说笑,蚀金蚁们往灯座上撒金沙,绿虫子们用丝织了个灯罩,罩上的花纹是血尸陵的星斗,亮得像真的。
我知道这还不算完,黑风口的沉船墓、木板上的船锚纹、守山人手札的新地图……故事还在继续,像青铜灯的火焰,永远不会灭。只要老槐树还在,九轮光还转,我和胖子就永远是那个举着灯的人,往未知的黑暗里走,不是为了宝贝,是为了让身后的胡同,永远亮着暖光。
潘家园的春雪刚化,护城河里的冰碴子还在漂,老槐树上的青铜灯就闹腾起来。灯座的饕餮纹夜里总发出“咔哒”响,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磨牙,灯油里的血尸王内丹转得越来越快,把九轮光的光晕搅成漩涡,映得胡同里的影子都在晃,活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