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纹正在发光,把周围的金甲尸都往它身边吸,像在献祭。
“是金甲尸王!”我盯着它的甲片,最胸口的位置缺了块,正是我们要找的第九片,“它把最后一片甲片嵌在自己胸口,想用九片甲片的力量,把血眼当成祭坛,唤醒整个千尸窟的金甲尸!”
金甲尸王举起金戈,往血眼里插,戈尖刚碰到黑血,血眼里就冒出无数只手,抓着周围的金甲尸往血里拖,被拖进去的金甲尸很快化成黑血,把血眼染得更浓,金甲尸王胸口的甲片开始发光,边缘的骨屑在往血眼里钻,像在扎根。
“不能让它插进去!”胖子掏出玄黄气核的粉末,往金甲尸王身上撒,粉末刚碰到甲片就炸开,灰黑色的火焰把尸王的胳膊烧得冒烟。尸王嘶吼着转身,金戈往胖子身上扫,我趁机举起青铜灯,七颗内丹的光聚成一束,照向它胸口的甲片,甲片上的血咒纹开始淡化,露出里面的佛骨——是当年李元昊从佛骨窟抢来的,被血咒缠成了黑色。
“它的甲片里嵌着佛骨!”我突然明白,“用佛骨窟的守窟人骨灰!”胖子立刻掏出从佛骨窟带的骨灰袋,往甲片上撒,骨灰刚碰到佛骨就发出清越的响声,像寺庙的钟声,金甲尸王胸口的甲片突然裂开,第九片甲片“当啷”掉在地上,骨屑里的血咒纹在钟声里化成黑烟,被青铜灯的火焰吸了进去。
金甲尸王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甲片开始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白骨,骨头上的血咒纹正在融化,像冰遇热。血眼里的黑血突然退去,露出底下的青石板,板上的饕餮纹与老槐树的根须纹路严丝合缝,把金甲尸王的影子困在里面,影子里的血咒纹正在被纹路里的金光吞噬,像雪遇太阳。
我们捡起第九片甲片,九片甲片突然自动拼在一起,组成块完整的金甲,甲上的饕餮纹开始发光,与青铜灯、四象旗的纹路连成个圈,圈里浮出个密室的幻影:暗金色的墙壁上,挂着无数金甲,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枚金印,印底的“受命于天”四个字在发光,周围的地砖上刻着西夏文,翻译过来是“甲归其主,印镇其魂”。
悬棺沟里的金甲尸突然停止攻击,身上的甲片开始往地上掉,露出里面的白骨,骨头上的血咒纹正在淡化,白骨渐渐化成灰,被风沙吹走,像从未存在过。沟两侧的悬棺不再摇晃,棺木上的金漆重新变得鲜亮,甲片的缝隙里不再渗血,沙地上的暗金色渐渐褪去,露出青石板的原色,只有那九片甲片还在发光,躺在我们脚边,像九枚金色的钥匙。
青铜灯的火焰里,多了股黑色的雾气,是被净化的血咒,七颗内丹在灯油里转得愈发沉稳,把悬棺沟的影子投在岩壁上,旗面上的“千尸窟”三个字旁边,慢慢显出“待续”两个字,笔画里的根须往沟底的青石板里钻,缠着那九片甲片,像在守护着什么。
胖子把九片甲片往包里塞,甲片碰到包里的青铜小灯,突然发出“咔哒”声,拼成个小匣子,匣子里的暗格里,躺着张羊皮卷,卷上的地图比《西域异闻录》的更详细,标着金印密室的位置——在千尸窟的第三层,入口藏在具嵌着龙鳞的悬棺里,那龙鳞是从龙宫墓带过去的,边缘的倒刺缠着西夏文,写着“龙护金印,非命者不得入”。
小主,
银毛小兽叼着片龙鳞跑过来,鳞上的纹路是千尸窟的三层结构,每层的悬棺排列都像颗星星,组成个北斗七星阵,阵眼的位置标着个红点,旁边写着“血眼通地脉,星阵锁天门”。念安对着红点低吼,尾巴上的毛沾着点黑血,是从血眼里带出来的,血珠落在沙地上,显出个更小的地图,指向北斗七星阵的第一颗星——沟口左侧的第三具悬棺。
黑风口的风沙渐渐平息,悬棺沟里的悬棺重新变得安静,像睡着了。青铜灯的火焰裹着九片甲片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里的根须往沟底钻,缠着那九片甲片,像在说“该往下走了”。胖子拍了拍包,甲片在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回应。
我知道这才只是开始,千尸窟的三层密室藏着更多秘密,西夏人的金印、佛骨窟的佛骨、龙宫墓的龙鳞,还有老槐树下的镇源疙瘩,它们之间的联系才刚刚显露出一角。蚀金蚁们举着金沙往沟底爬,绿虫子们吐出丝把四象旗缠在青铜灯的灯座上,丝上沾着金甲尸的骨屑,在暮色里泛着暗金,像条通往未知的路。
远处的黑风口传来狼嚎,带着点金甲尸的腥气,却被青铜灯的光晕挡在沟口,进不来。我举起青铜灯,七颗内丹在灯油里转得愈发坚定,把悬棺沟的路照得透亮,银毛小兽和念安走在前面,尾巴上的光与灯的光晕融在一起,像两团引路的星火,胖子跟在后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里的工兵铲敲着青石板,发出“当当”的响,在空旷的沟里回荡,像在给这趟新的冒险打着拍子。
悬棺沟的暮色漫过青石板时,九片金甲突然在包里发烫,烫得皮子“滋滋”响。胖子骂骂咧咧地掏出匣子,甲片已自动拼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七颗“星”的光往沟口左侧第三具悬棺钻,棺木上的龙鳞纹突然发亮,与甲片的光连成线,在岩壁上照出个暗门,门楣上的西夏文刻着“星阵第一关”。
“他娘的,这甲片比罗盘还准!”胖子往暗门上踹了一脚,门“吱呀”开了条缝,缝里飘出股霉味,混着点檀香——是佛骨窟的味道,“胖爷赌五块大洋,门后准有佛骨做的机关,西夏人八成偷了不少佛骨窟的宝贝!”
银毛小兽突然往暗门里钻,叼出块带齿痕的檀香木,木上的纹路是佛骨窟的飞天纹,齿痕像被巨蟒啃过,边缘沾着点金粉,是金甲尸甲片上的。念安对着木头发低吼,尾巴上的毛竖起来,暗门里突然传来“嘶嘶”声,像蛇吐信子,门缝里的霉味突然变腥,飘出几缕红丝,丝碰到甲片的光就化成烟,在地上积成个“蟒”字。
“是‘护棺蟒’。”我捏着檀香木对着青铜灯看,木上的飞天纹在发光,显露出半幅图:暗门后的甬道里,盘着条金鳞巨蟒,蟒鳞上嵌着佛骨,眼睛是两颗红宝石,正盯着甬道尽头的悬棺,棺里的甲片在发光,像在引诱蟒靠近,“手札里说,西夏人用活人喂巨蟒,再把蟒封在甬道里,让它们护着星阵的关隘,蟒鳞上的佛骨是为了镇住蟒的凶性,可时间久了,佛骨被蟒血浸透,反而让蟒更邪性,连佛骨窟的佛光都镇不住。”
青铜灯的火焰突然变亮,七颗内丹在灯油里转成漩涡,把四象旗的影子投在暗门上,旗面上的“护棺蟒”三个字正在淌红丝,把“佛骨”两个字染成暗金。蚀金蚁们举着金沙往红丝上撒,金沙碰到丝就变成火,把丝烧得蜷曲,“金沙能克邪蟒的血,看来当年西夏人没少跟蚀金蚁打交道。”
胖子往暗门里扔了个照明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