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当然不可能,只凭她跟戴春峰不清不楚这一条就能证明她不是地下党。
禁止色釉,这是地下党情报工作的铁律,何况色釉的目标还是戴春峰,无论怎么看,花小姐也不像地下工作者。
更重要的是,花小姐的行李是从粤省运到山城,偷情报的人好不容易在军统总部偷到情报,为什么要再运回去?总不能是闲的吧。
至于地下党内部的情报交流,比如南方局将胶卷传递给晋察冀或者中原局,那是小概率事件,不予考虑。
故而只剩下两种可能,一,胶卷的主人另有其人;二,保管、隐藏胶卷的人是某个劫匪。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需要跟被捕劫匪聊一聊,左重想到这,叫上粤省站副站长一起前往看守所。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左重不能不管,不管反倒令人怀疑,占据主动才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胶卷真是地下党的,那个保管或者传递胶卷的人或许就在犯人中间,他必须帮对方清理好手尾,并做好掩护工作。
到了地下看守所后,左重二人沿着走廊转了一遍,在某间牢房外,粤省站副站长指着里面的犯人,称其便是大盗王虎。
左重凑到铁窗前,见里面坐着一个面貌和善的中年人,体貌有些胖,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很是精明。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对方都不像打家劫舍的劫匪,倒像个和气生财的商人,不过这事也说不准,或许这是王虎的伪装呢。
观察了王虎一会,左重让人打开牢房大门,准备跟这位粤省有名的大盗展开正面接触。
嘎吱~牢房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王虎,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由于来人背光站立,他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只是隐约觉得有两道锐利的目光穿过黑暗看向自己。
许久,满身是伤的王虎挪动了一下身子,他先是倒吸了口凉气,又用带着粤省口音的官话询问左重。
“这位先生是?”
从被捕到前往山城的路上,劫匪们每天都在经受严刑拷打,要不是胶卷牵扯重大,怕死无对证,王虎等人早就被密裁了。
听见王虎的问题,左重呵呵一笑,向前一步走到灯光下,露出一张和善的面孔。
“鄙人姓左,并不是江湖中人,王先生以前或许没听过,不过请放心,未来咱们会经常见面的。”
王虎表情茫然,似乎没听懂这句话的深意,一个草莽之辈,没听过左重的大名很正常。
左重笑得更加和煦,让对方叙述了一遍抢劫花小姐行李以及被捕的过程。
王虎颇为配合,老老实实说了起来,无论是细节,还是大致经过,都与粤省站的调查结果一致。
花小姐行李遇劫当日,劫匪用树干挡住道路,司机和押车人员下车搬树,被藏在道路两边的匪徒开枪打死。
抢劫结束后,王虎一伙带着行李回到老巢,由负责收货的劫匪清点财物。
这种清点只有大概记录,账本现在就在军统手里,可惜上面没有提到胶卷的来源。
如此又过了几天,王虎再次下山抢劫,没成想遇到了硬骨头,匪群被武装护卫打退,他的手下死了好几个,收货的劫匪也在其中。
剩下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劫匪刚休整了一段时间,便被粤省站特工一锅端了。
讲到这段时,王虎苦笑一声,半是吹捧,半是认真道:“左先生,你们的人真厉害,王某硬是一点破绽没看……”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话头,因为对面的左重不笑了,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
牢房里一片安静,王虎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左重慢慢弯下腰,鼻子抽动了两下,随即站直身体,冷冷望着对方道:“你,不是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