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邢叶又从腰包里掏出来一截香柱,插进这一小片还算干燥的土壤里,点好,才捅起袖子,安稳坐下。
李镇三人对视一眼,也学着邢叶的模样坐下。
一股子肉味儿飘散而出,邢叶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肥硕的鸡腿,嘶啃起来,一边吃着,还有滋润的小酒伺候。
小主,
“啧啧”几声,一点也没有分享的意思。
李镇三人赶了一天的路,这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了,现在看着邢叶吃得模样,便都忍不住,掏起自个儿所带的干粮。
李镇背的干粮不多,只是些风干的馕,吃起来又干又硬,极其硌牙。
“怪不得要叫干粮,这也太干巴了……”李镇心里吐槽,但为了果腹,还是老老实实吃着。
吕半夏倒不至于啃风干的馕,他带的盘缠不少,身后篓子里还能取出来些毛豆、白面馍馍,就着一口咸香的毛豆,吃了起来。
高才升则显得拮据很多了。
他比李镇还要惨。
这带的干粮,都发霉了,一啃,渣掉了一地。
高才升饿不饿的死不知道,但蚂蚁一定是饱死的。
“我去……才升哥,你吃这咋行,快快,拿我的馒头吃。”
吕半夏看不下去,忙把背后篓子的白面馍馍给了高才升一个。
高才升推辞几下,才接下,揉了揉眼眶,昏黑的路牌下,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要了一口,便觉得白面馍馍实在香甜,又掰了剩下的一半,递给了李镇:
“镇哥,吃吧……你那个馕饼也太干了。”
李镇“啊”了一声,拒绝了高才升的好意,又从篮子里取出两小瓣银太岁,递给两人。
“吃吧,这玩意顶饱。”
一旁的邢叶,顿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他眼睛瞪直,满脸难以置信。
这银太岁,是当干粮吃的吗?
至于李镇,自知晓财不外露的道理。
但那得就事论事。
邢叶是太岁帮里的香主,见识不浅,格局也肯定不低。
不贪图自己的悬赏,便能看得出来。
给吕半夏和高才升分点银太岁,倒不是为了让两个少年吃饱,却是为了做给邢叶看的。
不露点家底,怎么才能让他信服自己是家底殷实的,在太岁帮里有亲戚的……
哪怕到时候收不了场,也能用“记错了”之类的来搪塞,起码邢叶知道,自己用的符篆不是凡品,吃得干粮,也是银太岁就好了。
剩下的,就让他自己脑补去吧。
“前辈,你也想吃么?”李镇取出来一点银太岁,递向邢叶。
邢叶忙摇头,在腰包里摸索出拳头大的银太岁,扬了扬:
“不必,不必,我有,我有。”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重复说过的话。
李镇看出来了邢叶的一点局促。
这说明,银太岁对他来说也很珍贵。
便见着邢叶又把银太岁收起来,放在腰包,显然不舍得吃。
做完这一切,他才闭上双目,暗自调息起来,同时,心里也不由得猜测着李镇的身份。
“上品的辟邪符……郡里也鲜有高阶的符水师能画出来。
这么珍贵的符,这小子应当也只有一张吧……
该不会是盘州里的世家子?
银太岁当干粮吃,却在这么穷乡僻壤的地界流窜,听说盘州里的大族,会让子嗣来凶险的地方历练,这小子究竟是哪家的世子……
在太岁帮里有亲戚,嘶,一共就我们八个香主,两个堂主,总不能是帮主吧?等明儿回了郡里,得好生打问。
要把这小子收在我们堂里,保不齐是我的一桩机缘……”
邢叶正思索着,他身旁插在地上的香柱,忽地灭了。
阴风呼号,林间忽地邪性起来。
邢叶眉头一皱,便听着远处林子里,有奇怪的低语声,夹杂着阴风,灌进人的耳朵里。
路牌下的干燥土地,忽地开始冒起了血泡。
“咕嘟……咕嘟……”
李镇三人皆是一惊。
见势不对,李镇忙问邢叶:
“前辈,这是咋了?”
邢叶咬破舌尖,略微定住心神,这才压低声音,道:
“遭了,死溪林里行走的东西,似乎有点太凶悍了……
这拜了八方仙神的活人地,都挡不住这玩意的凶气。
待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答应。活过今晚再说。”
邢叶忙用衣服罩住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