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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蔑的笑,偏做出一副虚伪垂怜的姿态:“贤侄啊,如今你的地位,何种绝色得不来。这娘子既已被叛军所掳,名节尽失,何必再要回去添堵。”

  李崇润道:“女子的名节不在罗裙下。”

  檀侯哈哈大笑:“你们李家倒是出情种。”

  原本以为是什么劲敌,原来不过是个耽于女色的黄毛小儿。

  走不出情关,还指望建什么大业。

  檀侯平生最喜夺人所好,越是旁人捧在手心里的,珍爱的,越是要抢过来,狠狠碾在脚下蹂躏。

  本来还想,若是哪一夜寂寞,管那小娘子如何身子不适,非得召来尝尝滋味。

  如今他改了主意,定要她在自己寿宴上,于众人瞩目下登场。

  他敛却笑容,正色道:“贤侄,那小娘子孤看上了,贤侄可否割爱?”

  李崇润仰头,双目直视他,“吾妻岂可随意予人?”

  “有什么不可?”檀侯像逗弄小孩,言语轻佻:“我这君侯府里的美姬,贤侄若是看上,尽可拿去。”

  李崇润急道:“可那是……”

  “李都督。”侍立在檀侯身侧的苏纭卿打断了他的话,笑眯眯说:“韦娘子貌可倾国,你长兄在时便答应将她送给君侯。你对君侯的忠心,总不会比你长兄少吧。”

  李崇润涨红了脸。

  檀侯满意地掠了一眼苏纭卿,哄着李崇润:“好了,你舟车劳顿已是辛苦,回去歇息吧,等过五日我的寿辰,让你这宝贝小娘子出来跳支舞。”

  李崇润是趔趄着出的殿门。

  裴九思上来搀扶他,顺丹陛拾阶而下,在穿过长廊,走到无人处,李崇润脸上堆砌的仓皇尽数敛去,只剩森凉。

  裴九思不解:“都督明知没有结果,何必跑这一趟受折辱?”

  李崇润道:“我越是这样,这老贼越觉得缨徽奇货可居,不会过早折磨她,要等到寿宴时拿出来炫耀。”

  也会降低对他的戒心。

  本来就瞧不起的晚辈,如今不正印证难成大器。

  裴九思想起如今处境,愈加为缨徽胆寒,忧虑道:“娘子此举实在冒险,这是食人恶魔,恐怕寿宴过后不能全身而退。”

  李崇润轻哼。

  他们压根不会等到寿宴过后,多半商量着,就是要在寿宴上动手。

  那个半吊子的十三殿下也不见了,一群乌合之众,倒是胆量喜人。

  正想着,远远见着,大门洞开,萧垣身着翠翟锦服,头戴豹皮席帽,手里端着兜鍪,阔步走了进来。

  两人擦肩,李崇润斜睨他,他几分心虚地错开眼神。

  周围拥簇着仆婢,不便言语。

  李崇润负袖离去。

  萧垣热情万分地步入殿内,将兜鍪放在地上,朝着檀侯深揖为礼:“大周太。宗十世孙高叡拜见檀侯,千岁千千岁。”

  檀侯扑哧笑出来:“孤僭越了,该是孤拜见殿下才是。”话虽这样说,但身体稳稳陷在圈椅里,十分安然受他参拜。

  萧垣殷切地说:“檀侯据三州而立,兵强马壮,甚于国朝,我这等闲散宗室能侍奉在檀侯麾下,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言罢,他捧起兜鍪,双手奉上:“实在无甚孝敬,这是当年太。宗皇帝率玄甲军荡平九州时用过的,万望君侯不要嫌弃。”

  檀侯身边的拓跋俦扶剑走下来,接过,却没有立即呈上,而是端在手里仔细检查。

  萧垣心中紧张,偏要遮掩,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起这位声名赫赫的拓跋护卫。

  拓跋俦是鲜卑贵族,出身于武学世家,到了这一辈,据说拳脚平平,唯练就一双鹰目,凡是落入他眼中的人,是否有武艺在身,练到何种程度,皆。

  他约莫三十多岁,五短身材,肩宽平直,眼睛细长明亮,像带了锐利的钩子,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拓跋俦检查完毕,将兜鍪奉上。

  檀侯刚接过来,苏纭卿便在一旁笑说:“恭喜君侯,当年太。宗皇帝便是戴着它开疆拓土,打下这大周天下,如今它落入君侯中,焉知不是天意。”

  这恭维话恰说在了檀侯的心坎儿上,他端起兜鍪,左右端详,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间隙再看看满脸堆笑的十三殿下,心中有了计量。

  檀侯道:“堂堂国朝竟被宦官把持,孤为藩将,亦十分不耻。殿下大义,孤定助殿下重返西京。”

  萧垣在心里冷嗤:竟想使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招。

  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真的吗?君侯可不要改了主意。”

  檀侯笑起来,捋顺胡须,像哄孩子:“不会,殿下放宽心,过几日我过寿,还要请殿下来吃酒。”

  萧垣连忙躬身应下。

  他走后,檀侯又举起兜鍪,命人拿来铜镜,整衣戴冠,欣赏起来。

  拓跋俦道:“还是召陈长史和范都督来商量商量吧。”

  陈长史是檀侯麾下股肱之臣陈谦,年逾六旬,老成深算。

  而范都督则是定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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