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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奶奶感冒发烧起不来床,爷爷不在家,姑姑过不去,我也没时间,”赵生唉声叹气说,“那么大年纪起不来床,吃个药都困难,愁人。”

  “包阿姨呢?”虞北棠问。

  “她娘家早没事晚没事,我妈一有病,她家就有事,”赵生话里带怨。

  “包露也去了?”

  “没有,不知道哪玩去了,”赵生看眼虞北棠手里的袋子,“明天不用去上班了?要不你回去照顾几天?帮奶奶倒水吃个药,弄点饭就行,严重了带去诊所打针。”

  虞北棠担心去了会发生像在姑姑家那样的不愉快,又不忍心看老人生病无人照顾,犹豫片刻还是答应。

  当晚随赵生去了乡下。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和林庭樾说,到了奶奶家才发消息。

  赵生叮嘱几句走了,家里只剩虞北棠和奶奶两人。

  奶奶高烧咳嗽吃药不见效,该去医院做检查,老人不去,拗不过虞北棠扶着奶奶去诊所。

  输了三天液奶奶病情出现好转,开始下床做饭买菜,什么事都抢着做,不要她照顾。

  虞北棠担心的事并没发生。

  乡下宁静,早睡早起也作息规律,祖孙二人过得平静。

  这天中午虞北棠和奶奶在菜园子里摘了一筐西红柿,正要拿水清洗,手机嘀一声响了。

  她一手端着菜篮子,另一手拿起手机,包露发来一张图片,放大图片内容一看,菜篮子霎时掉落地面,西红柿滚了出来。

  照片是她出来风絮时写的那本关于林庭樾的日记。

  自从那次决定不再打开那本日记后,就一直压在枕边的床垫下,没动过。

  她离家后,包露擅自翻动东西,还拍下照片。

  会不会发给林庭樾?

  虞北棠抖着手打过去语音电话,接通,钱怡的声音传来,“这场雨没有白淋”

  钱怡读了段日记的内容说:“林庭樾知道雨中偶遇是你算计出来的吗?虞北棠你真能装啊,简直盛世白莲花。”

  日记已经被打开,她现在电话里暴怒吼叫,甚至告诉钱怡偷看日记散播隐私犯法等等都没有用。

  虞北棠很冷静,“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林庭知道你的真面目喽。”钱怡得意洋洋。

  林庭樾早知道她接近的目的,这点虞北棠倒没怕,但知道和亲眼所见不同,亲眼看见杀伤力更强。

  担忧还是有的,也不想被林庭樾看见,没人愿意把阴暗的不堪亮出来展现给男朋友,她问:“什么条件才不这样做?”

  “什么条件也不行,林庭樾已经看了,你就等着被踹吧。”钱怡挂端电话。

  那些血淋淋的证据,任谁看了都会伤心。

  即便虞北棠相信林庭樾不会在意,不会分手,还是忐忑不安,怕林庭樾伤心。

  她拨过去电话,林庭樾没接,消息发了没回。

  不安加重,虞北棠和奶奶告别,坐车回到县里。

  下车直奔林庭樾家,房间没人,她马不停蹄赶去超市,推门烟味扑面而来。

  超市没有麻将的吵闹声,安静得诡异,收银台前坐着林庭樾鲜少露脸的小姨。

  “小姨,林庭樾在吗?”虞北棠问。

  孙芬芳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闻声撩起眼皮,“你就是赵生那个女儿?”

  虞北棠点头,“嗯。”

  “和你妈妈长得真像,”孙芬芳打量她一圈,摁灭

  烟,手在身旁的椅子上拍拍,“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来坐下。”

  小半年来,虞北棠来过超市无数次,几乎没见过孙芬芳,整天在货架后的小屋里打麻将,不仅和林庭樾沟通少,对超市的经营也不上心。

  除了打牌对一切都不管不问的人,会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虞北棠疑惑落坐,“小姨您有什么事?”

  孙芬芳吐着烟,不紧不慢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放在桌面。

  钱怡和包露竟然把日记拿给了林庭樾小姨。

  虞北棠一霎犹如跌入冰窖。

  夏日午后烈日炎炎,光很晒。

  虞北棠踏出超市却打了个寒颤,孙芬芳的话如一场大雪落下,她从脚底冷到头顶,每个毛孔都被雪花堵住。

  手中日记本重得像块巨石,压得她步伐艰难,超市到赵生家几步路的距离,像走了八千里。

  终于到家,房间没人。

  虞北棠翻出剪刀,坐在垃圾篓旁将日记本一页页撕下,剪成一条条,再剪碎成小纸片。

  有关接近林庭樾的计划,随着纸张的破碎彻底消失。

  不会再有人知道,也再没意义。

  全部剪没,虞北棠盯着垃圾篓里的微小的纸屑,还能看见零星字迹,她在纸屑中捡起一片林字,又翻翻捡捡,在地板上拼凑出林庭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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