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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吧】

  【北川买房?你真好笑】

  那无可替代的亲密备注,发来的内容一次比一次锋利,几乎要切断林庭樾喉咙,停掉呼吸,变成真正的游魂。

  小窗口外的圆月流血了,一滴一滴,鲜红洒了满地。

  少年的眼睛也红了。

  林庭樾十分清楚自己的未来如高空走钢丝绳,稍不小心就会跌伤,也明白别人触手可得的普通生活,可能是他奋斗多年也得不

  到的梦,所以才对身边的女生们一视同仁地冷着,不允许任何人闯进来。

  也曾一次次拒绝虞北棠,可她不顾一切闯进来,像火将他燃烧点亮。

  一起去北川读大学,一起看升旗,一起租房子,毕业就结婚。

  每句承诺都在他心里埋下希望,也信了日子会好起来。

  可她突然说累了,要结束。

  轻飘的一句话就击碎了之前堆起的诸多诺言。

  木材燃烧自己才亮起的光,天空随便一场雨就能熄灭,多么残忍,又毫无办法。

  上一次有这样的无力感,还是妈妈被害时。

  “你都看见那个人了,怎么能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只要说出那个人长什么样?是谁?你妈妈就可以安息了”

  案发后的一段日子,他每天被这样的声音包围着,警察、亲人、邻居、陌生人带着不同的目的,不断来问。

  他拼命回想,可怎么想都记不起那遥远又一闪而过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种无力像古代一种严酷的刑法——凌迟。

  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终生忍受一刀刀一片片切割的痛。

  母亲的案子已经过去十四年,他见到肉块还是会吐,也还会做噩梦,十几年都忘不了。

  这次又要多久呢?

  【你开门,我们见面说好吗?】不能坐以待毙,又无力反驳,他只能重复乞求。

  baby:【我说得还够清楚?】

  【林庭樾,你养不活我】

  【我也不想以后成名了,被挖出有个残疾不能讲话又很穷的男朋友】

  手机屏幕颤抖,往上林庭樾整条手臂都在抖,控制不住地抖,锁上手机停了片刻,指尖才小心翼翼打出字:【对不起】

  baby:【多少句对不起也改变不了你又穷又残疾的现实】

  终于少年的眼睛也像在滴血,【既然这样,刚刚为什么要做那么亲密的事?】

  baby:【你长得帅,身材好,谈了一场不睡怪可惜的】

  【学校那些喜欢你的女生,不都是因为你帅吗?没这张脸谁理你?】

  锋利的刀一片片剔掉林庭樾身上的肉,只剩骨架里的心脏坚持着,跳一下痛一次。

  他握着手机,后仰躺到台阶上,枕着冰凉的地面,合上眼睛,不想再看那些似刀的文字。

  虞北棠日记上分析的林庭樾,与真实的他基本吻合。

  她聪明且了解他,知道他哪里最痛,刀刃也直往那一个地方扎,将他被时间愈合的伤口一条条割开再次流血,目的就是让他痛苦放手。

  他爱的姑娘真这样凶残吗?

  林庭樾不信。

  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不再回虞北棠的消息,打起精神,起身去范康家。

  范康打工回来没几天,正在家和奶奶看电视,见到林庭樾进来笑着砸了一拳,“你怎么来了?”

  【最近虞北棠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林庭樾直奔主题。

  “北棠不是去乡下奶奶家了?”范康说,“我们好几天没联系,怎么了?”

  林庭樾没答,转头跑回超市。

  麻将局支起,呜呜泱泱一群人,他往里看了眼小姨和往常一样不管不问地搓麻将,扭回头,问姜梨同样的问题。

  姜梨的回答和范康一样。

  林庭樾又去找温凝,结果也一样。

  最后去找钱怡和包露。

  他眸色幽冷骇人,钱怡和包露不敢说慌,如实答了钱怡在电话里对虞北棠说的话,以及包露在家时和虞北棠的对话。

  【再没了?】林庭樾问。

  包露和钱怡互视一眼,统一口径没了。

  包露说:“虞北棠连自己亲爸的话都不听,会听我们说什么?”

  说得没错,虞北棠向来目标明确,若自己不想,包露和钱怡为难也无用,还是她想分手。

  林庭樾强起的精神一瞬散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巷子,林庭樾彻底茫然。

  身边的人问遍了,没人对虞北棠说什么,找不到原因也解决不了,只剩下等,【分手也要当面说清楚,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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