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孙诚快步离开了。
孟向伟还一头雾水:“您这是说,她保不齐是哪家的千金?”
沈澜汀面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冷,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话果然不假。
她不光脸漂亮的无懈可击,连骗人的技巧都炉火纯青。
初见时,她是雨里孤零零的小可怜儿,沈澜汀碰巧路过救了一把,她说她无处可去,她说她家世凄苦,她说她不会射击,她说她爱他,她说她一辈子都离不开他,她说了那么多,他妈没一句真话。
哪里是不经风雨的柔弱菟丝花,如今细想起来,他才是那个被人玩弄于手心里的傻子。
孟向伟看他心情越来越差,担心殃及池鱼,问他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沈澜汀还没回答,手机便响了起来,号码是生号,却有些眼熟。
他接起来,对面的人先自报家门:“沈总您好,我是梁小姐的代理律师,张自恒。”
沈澜汀如何也想不到,时隔多日再次听到梁韵的消息,居然是从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这里。
“什么事?”
“梁小姐让我问问您,关于协议中的那些条款还有没有什么意见,梁小姐说,只要您愿意签字,协议中空着的补偿条件随便您提,不触及底线,她都会答应。”
“底线?”沈澜汀眸光阴沉,“她的底线是什么?”
“梁小姐说,如果您有此一问,那便回答您一句话,只要您同意签字离婚,底线可以是倾其所有。”
好,好一个倾其所有,他就这么不堪,让她嫌弃到这般地步。
那个协议,他还没看过。至于里面的任由他提的条款,这也是第一次听说。
沈澜汀哼笑了声,将电话开了免提,扔在了桌子上,“行啊,这么财大气粗,也请张律师转告她,想离婚的话,见面聊。”
“抱歉,沈先生,我的委托人明确的拒绝见面。”
“哦。”沈澜汀勾着唇,眼里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的飞鸟,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那就免谈。”
“沈先生,请您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当事人开出的条件确实非常优越。”
“告诉她,出来见我。”声音压抑又黯哑,藏着深深的怒意,最后连手机都被他狠狠扔在了墙上,很清脆的一个撞击声后,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孟向伟大气不敢出。
张自恒把沈澜汀的话如实转达时,梁韵正和周肆在马场遛马。
一身骑装的梁韵坐在高挺的马背上,身后是漫山遍野的绿,马儿跑起来时,清爽的山风掠过脸颊,明亮的日光洋洋洒洒的落下来,纵情又肆意。
听了张自恒的话,梁韵“嗯”了声,“见面就先算了,还不是时候。”
她在沈澜汀身边这么多年,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可以说是门清儿,他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商议离婚的事,不过为了骗她出现,见了面只能是她变被动。
“但,听他那意思,不见面恐怕是进展不下去的。”
“没关系,等他消息就行,您辛苦。”
梁韵又不傻,可没打着就靠你追我逃的游戏说服沈澜汀离婚。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不过是给他一个接受的缓冲期,让他明白,她不是和他开玩笑,也不是无理取闹。
这个婚,她非离不可。
挂了电话,发现周肆正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梁韵扬唇一笑,“看什么呢弟弟。”
周肆挑眉,“非得叫我弟弟?”
梁韵放慢速度,身子随着马的步伐摇摆,惬意里带着些张扬,“你本来就是啊,当了二十多年弟弟,怎么,现在不想当了?”
她这次回来,周肆就没想过让她再走。既然早晚要挑明的事儿,他不介意现在说。
他一向不羁,这么想着便做了,周肆从马背上跃下来,几步走到梁韵的马旁,他人高,轻而易举上马便坐到了她的身后,长臂一揽,将她圈在了自己和缰绳之间。
梁韵回眸看他,那表情好像在问他“发什么神经”。
周肆俯身,“我不想当弟弟了,梁韵。”
“难不成你还想当我哥?”
这么暧昧的氛围,都能让她搞成这样,周肆是真拿这姐没辙。他撇了一眼梁韵,顿时失去了表白的欲望。
周肆单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屈指弹了下梁韵的后脑勺,“你现在可以先装糊涂。反正你那边的事儿还没办利索。”周肆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
逆着光,梁韵望向身边的少年,他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如初生的植物,朝气蓬勃。
“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让你躲了,小豆包儿。”
梁韵“嘁”了声,“想死吗?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这个。”
“不要叫什么?”周肆也有样学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玩的一绝。
“明知故问。”
跑了一下午的马,梁韵玩累了,和周肆在附近的小酒馆里喝了点米酒,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两人从小就玩在一起,也没那么多顾虑,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周肆问她:“阿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