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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之脑后了。

  凤仪宫外,霍临见宋奕出来,急忙迎上去,欲言又止。

  宋奕察觉到了异样,侧头看了他一眼:“何事?”

  霍临将那个不太好的消息压下,先说了第一件事。

  “今日王府众人迁宫,那位郁侧妃不见了。”

  宋奕脚步未停,轻嗤了一声:“跳梁小丑罢了,无关紧要之人,跑便跑了罢。”

  说着,他直觉有些不对劲,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霍临。

  “这种芝麻大点的事也值得你巴巴儿地跑来,一脸凝重?”

  霍临紧张地低下了头,从袖中掏出一个藕色荷包,沉声道:“今早寒鸦收拾字画,从云姑娘的字画匣中发现的。刘詹说,是提了纯的避子药。”

  语毕,宋奕伸手接荷包的动作倏然僵住。

  他蓦地抢过荷包,一把扯开,面色阴沉地将那仅剩不多的小丸粒倒在手掌心。

  “当真?”

  宋奕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药丸,带着最后一丝可悲的侥幸,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字。

  “千真万确。”霍临低眉敛首,不再多言。

  随着他最后一字的落地,宋奕最后一丝理智被怒恨蚕食殆尽,一双阴翳的黑瞳中,蕴着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

  她竟还敢背着他吃这东西?!

  他五指骤然收紧,将那几颗药丸狠狠碾成粉末,任风吹散。

  正准备出宫去大理寺,走了几步,他又倏然止步。

  似乎隐隐想起了什么,他侧过头,忍着怒气吩咐道:“让寒鸦来广阳宫见孤。”

  第078章 翻旧账

  寒鸦依命来到了广阳宫,在宋奕问她计云舒误喝红花汤时可有什么异常时,她只沉思了一瞬,便忆起了那日的情形。

  “要说异常的话,姑娘在喝了一口后有些发愣,又似乎是犹豫,之后便将那药一口闷了,连苦都没喊,姑娘平日里可是最怕苦了。”

  她说完,室内陷入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寒鸦不明所以,抬眸看了一眼霍临,却见他也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正狐疑着,殿中倏然响起了一阵令人发怵的笑声,好似将所有的悲痛与狠戾都压抑在笑声里,似癫似狂。

  宋奕双手撑在案几上,笑了很久才抬起头,冰冷地望向大理寺的方位。

  一双森寒的眸子里,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她知道那是红花汤的罢?她定是知道的罢?

  她从始至终对他无一丝情意,他不是心知肚明么?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得知真相后,他仍心如刀绞,那种从灵魂深处被撕裂的痛楚,深入骨髓,连喘息都是奢望。

  只道她厌他入骨,宁可冒着性命危险喝下红花汤,也不愿怀上他的血脉。

  至此,他方真正体会到诛心二字。

  “殿下!”

  见宋奕的身形猛然晃了晃,霍临与寒鸦二人齐齐出声

  宋奕坠坐在沉木椅子上,以手覆面,只外露出一张极薄极凉的唇。

  “备车,去大理寺。”

  ***

  诏狱的牢房皆无窗,虽说透不进风,可一到了冬日,照样是寒彻骨髓。

  计云舒神色哀戚地半坐在牢门边上,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方才她从姚鸿祯口中得知,今日是姚家满门抄斩的日子。

  “大人们倒也罢了,那孩童呢?陛下向来仁善,哪怕是满门抄斩,也应会将幼童排除才对。”计云舒满脸焦急,扒着牢门问姚鸿祯。

  姚鸿祯似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瘫坐在墙根,眸色哀痛颓靡,语气通透又绝望。

  “姑娘也许不知,谋逆一案,是宋奕全权主审,依着他狠辣凉薄的性子,定是要斩草除根,灭我满门。”

  计云舒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忍住喉间的哽咽,她轻轻唤了一声曾经的恩人。

  “左相大人……”

  看着他绝望赴死的模样,她很想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昏暗的走廊中传来几声脚步声,计云舒以为是狱卒来了,急忙抹了抹泪,重新坐回了茅草床上。

  声响在她的牢门前消失,她稍稍抬眸,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隐隐含着戾气的黑眸。

  是宋奕来了。

  摸不清他的来意,计云舒淡淡别过脸,沉默不语。

  宋奕冷冷地盯着她半晌,越看他胸膛的起伏越剧烈,好似下一刻他便会出手,狠狠拧断眼前那纤细而倔强的脖颈。

  他深深吁出一口气,稍稍压制住内心的暴怒,厉声道:“孤问你,那日,你知不知道皇后送的是红花汤?”

  闻言,计云舒的身形微僵,有些疑惑他是如何知道的。

  然而转念一想如今发生的一切,他知不知道的,都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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