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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2章 万龙迷踪(87)

  潘家园的夏雨裹着海腥气,漫过老槐树的枝桠。青铜灯的九色火焰在雨里晃成团光,灯油里的三颗内丹(血尸、沉水蛟、血佛)转得像个漩涡,把护城河里的水吸得发颤,河面上的龙鳞纹越来越密,像有无数条龙在水下翻身。

  我蹲在河边翻守山人手札的新页,纸页被海水泡得发涨,上面的“龙宫墓”三个字正往下淌蓝水,把“东海”两个字染成靛色。页脚的海图上标着个红叉,叉周围的浪花纹里裹着珍珠,捏碎了能闻到股龙涎香,混着点铁锈味——那是鲛人的血,张大爷的手札里写过,鲛人血遇龙涎香会变成金色,能指引龙宫的方向。

  蚀金蚁们突然从手札里钻出来,举着块带齿痕的龙鳞往我手背上爬。鳞是玄黑色的,齿痕像被巨斧劈过,蚀金蚁用金沙蹭过齿痕,立刻显出四个古字:“定海针墓”。

  “是东海的定海针墓。”我捏着龙鳞对着青铜灯看,鳞纹里的蓝水在渗金珠,滴在雨地上烫出个小坑,“手札里说,那地方埋着大禹治水时的定海神针,针下镇压着鲛人族的‘血咒池’,当年共工撞断天柱,海水倒灌,大禹用定海针镇住地脉,却把无数鲛人封在了池里,千年后成了‘缚龙鲛’,专拖过路的龙船,把龙骨啃成粉末,连秦始皇派去求仙药的楼船都折在那儿,船板漂到岸边时,上面的龙纹全被啃成了锯齿。”

  银毛小兽突然从槐树上跳下来,嘴里叼着半块玉璋,璋上刻着的“镇”字被啃得缺了角,缺口处缠着银色的鲛绡,绡丝碰到雨水就化成金线,在地上拼出个“危”字。它把玉璋往我手里塞,尾巴上的水珠滴在河面上,惊起圈涟漪,涟漪里浮出条小缚龙鲛,对着我们吐信子,信子上的毒涎在水面烧出串小泡。

  胖子正帮渔户修龙船,手里的船舵突然“咔嚓”裂了,裂纹里嵌着银色的绡丝,把木头纤维勒成了絮状。“他娘的,这绡比钢丝还滑!”他往舵上涂桐油,“胖爷的船舵都快成鲛绡编的了,再不想辙,这船别说去龙宫墓,怕是刚出海口就得被浪掀翻,连人带船都得成鲛人的点心!”

  青铜灯的火焰突然变青,灯油里的内丹转得像个漩涡,把四象旗的影子吸得变形。旗面上的“缚龙鲛”三个字正往下淌海水,把“定海针”三个字泡得发涨,绿虫子们吐出丝织成个小网,挡在旗前,丝线碰到海水就变成青色,像层龙鳞膜,网眼处的鲛影正往里钻,尾巴扫得网丝“嗡嗡”响。

  “缚龙鲛在‘啃地脉’。”我盯着河面上的龙鳞纹,纹路里的鲛影越来越清晰,它们的牙齿正啃噬着水下的石脉,把支撑潘家园的地桩咬出细洞,“鲛人被封在血咒池千年,怨气凝成了血咒,只要啃断定海针,就能顺着地脉爬进内陆,到时候别说潘家园,连黄河的堤坝都得被它们啃穿,天下就得遭水患。”

  渔户王大爷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乌云里裹着条玄黑色的影子,像条断了的龙尾,正往岸边甩,每甩一下就落下片龙鳞,鳞上的血咒纹在雨里发光,把海水染成绛红色。“是‘断尾鲛’!”大爷的烟袋锅掉在地上,“老辈人说,当年大禹斩过鲛人的尾,断尾的鲛人成了怨魂,专在龙宫墓外围巡逻,见船就撞,把龙骨啃成齑粉!”

  银毛小兽突然对着胡同口低吼,那里的雨幕里飘着艘小纸船,船上站着个鲛人傀儡,用鲛绡和鱼骨扎的,手里举着块龙鳞,鳞上的血咒纹正往青铜灯的方向指。傀儡的嘴突然张开,吐出串气泡,泡里裹着张字条:“子时开墓,定海针将醒,携青铜灯至,迟则地脉断。”字迹是用鲛人血写的,遇雨不化,反而越来越亮。

  往东海的路上,我们租了艘渔船,船帆上的龙纹被雨水泡得发涨,蚀金蚁们用金沙在帆上补了个饕餮纹,刚补完,帆就突然鼓满风,把船速提得像飞。胖子蹲在船头清点装备,把从血尸陵带的糯米、沉船墓的定魂草露水、佛骨窟的舍利粉往包里塞,“胖爷这次准备周全,管它是缚龙鲛还是断尾鲛,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一双收拾一对!”

  青铜灯的火焰突然变亮,灯油里的内丹转得更快,把四象旗卷成个筒,旗面上的“定海针”三个字正在展开,露出底下的小字:“针分三段,上镇天,中镇地,下镇水,缺一不可。”绿虫子们吐出丝把旗绑在桅杆上,丝线碰到海风就变成金色,像条捆妖绳,把周围的鲛影都挡在三丈外。

  船行至三更,海面突然平静得像面镜子,连雨滴都落不进,镜面上的龙鳞纹拼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海水正在下沉,露出座青铜门,门上的饕餮纹与青铜灯座的纹路严丝合缝。门两侧立着两尊鲛人石像,手里的骨叉正往下淌血,血珠落进漩涡,激起圈圈血咒纹,像在计数。

  “是龙宫墓的入口。”银毛小兽叼着龙鳞往青铜门扔,鳞刚碰到门就融了进去,门突然发出声龙吟,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的甬道,甬道壁上嵌着无数鲛人的眼睛,正盯着我们,瞳孔里的血咒纹在转动,像在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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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用工兵铲敲了敲甬道壁,石壁突然渗出海水,水里游着细小的鲛卵,卵壳上的齿痕跟龙鳞上的能对上。“他娘的,这墙是活的!”他往壁上撒糯米,糯米刚碰到海水就发芽,长出的绿苗缠着鲛卵,把它们绞成了浆,“胖爷的糯米阵还没失效,对付这些玩意儿绰绰有余!”

  甬道尽头是座大殿,穹顶挂着无数鲛人骨架,拼成条倒悬的龙,骨缝里缠着鲛绡,被海风吹得“哗啦”响,像在哭。大殿中央立着根玄黑色的柱子,正是定海神针,针身上的血咒纹密密麻麻,从针顶缠到针底,针下的血池里冒着泡,池边的鲛人族长石像正举着骨匕,往针上刺——匕尖的血珠滴在针上,让血咒纹更亮,像在给鲛人续命。

  “定海针在被血咒侵蚀!”我举起青铜灯,九色火焰突然窜高,把血咒纹照得发白,针身上的饕餮纹正在显形,与四象旗、青铜灯的纹路连成个圈,“是大禹的封印在松动,血池里的怨气快压不住了!”

  血池里突然冒出个巨大的鲛人头,玄黑色的皮肤,断尾处的伤口在淌血,正是断尾鲛!它张开嘴,露出两排锯齿,往定海针上咬,每咬一下,针身就震动一次,大殿的骨架龙就往下掉块骨头,砸在地上变成无数小鲛,往我们脚边钻。

  “往针上撒舍利粉!”我想起佛骨窟带的宝贝,胖子立刻掏出舍利粉往针上撒,粉末刚碰到血咒纹就炸开,变成金色的火,把鲛人的牙齿烫得冒烟。断尾鲛嘶吼着后退,血池里的泡冒得更凶,池底浮出无数鲛人的手,正往定海针上爬,想把针推倒。

  银毛小兽突然叼着镇海珠往针顶跳,珠子刚碰到针尖就炸开蓝光,把整根定海神针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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